杜雷一听这话,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
他心领神会地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鹅蛋大的金佛:“听说伯母信佛,正巧我去了趟香江,从庙里求回来一尊,送给伯母,算是我的一点儿孝心。”
周新民看了一眼那尊金光闪闪的金佛,眼里闪过一丝贪婪。
他接过金佛,掂了掂分量,脸上立马换上了更加灿烂的笑脸:“这怎么好意思呢,让杜经理破费了。”
杜雷趁热打铁地说:“伯母待我跟亲侄子一样,我孝敬伯母不是应该的嘛,周厂长,那下季度的订单……”
周新民拍了拍杜雷的肩膀,笑着说:“订单还是交给你们公司,不过,说真的,也就是咱们的交情,要不然,那么多国营单位求着给我们厂供货,轮也轮不到你们这个民营小厂。”
杜雷一听这话,连忙感激涕零地说:“多谢周厂长照顾,您放心我,我一定为红星食品厂提供最优质的原料,保证不给周厂长您掉面子。”
两人敲定了订单,杜雷便起身告辞。
他走到门口时,突然转身对周新民说:“对了,周厂长,晚上红玫瑰舞厅有个舞会,听说来了几个舞蹈学院的学生,身材好,舞姿美,您要不要去指导一下?”
周新民一听这话,眼睛立马亮了起来。
他心里正烦闷,想要找点乐子。
于是,他点了点头:“哦,那我可得去凑个热闹。”
杜雷笑容满面的说:“那我晚上派车来接您。”
周新民挥了挥手:“不用了,我自己开车去就行。”
杜雷走后,周新民坐在宽大的沙发上,把玩着鸡蛋大小的金佛。
这尊金佛形态憨态可掬,大腹便便,笑容满面,正是一尊典型的弥勒佛雕像,尽管做工略显粗糙,但分量沉甸甸的让人心头发热。
周新民的眼神中闪烁着贪婪与得意,轻轻地将金佛凑近鼻尖,仿佛能嗅到那股独特的铜臭味儿。
随后,他咬了一口那金色的佛身,牙印清晰地留在了上面,但他却毫不在意,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
确认无误,这确实是金的。
“这姓杜的还算懂事儿。”
周新民的笑容中带着几分得意。
自从他坐上厂长的宝座以来,那些供货商们就像闻到腥味的猫一样,纷纷找上门来,企图通过各种手段来拉拢他。
但那些人,要么是吝啬得要命,只肯送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要么是太过笨拙,连送礼都不会,直接提着大包小包闯进来,弄得他很是尴尬。
而这个杜雷,却是个例外。
这家伙不仅出手大方,而且八面玲珑,极会讨人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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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来拜访,都会带上一些让周新民眼前一亮的礼物,而且总是恰到好处,既不显得过分张扬,也不失身份,是个做生意的料子。
想到这里,周新民不禁感叹起世道的变化。
想当年,他坐在冷板凳,无人问津,谁会给自己一个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