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站在原地,静静地感受着九峰汇聚,化作山脉,他可以感觉到,那种极其厚重的力量横在这里,的确是犹如天堑,不可撼动。
也的确像是天谴,阻断了他的新道继续前行。
那连绵整个山脉的火焰,在熊熊燃烧,不断的变化,不断的演化,让这种天堑,更多了一种炽烈霸道的味道。
单论本质来说,这的确是已经超出了极限的诅咒,换做任何人,都要被彻底限定死。
正常情况下,温言也是一样要被限定死。
也是在正常情况下,那唯一的一线生机,其实就是这个东西的本质,别管再怎么像诅咒,其实也不是诅咒,其本质依然是祝福。
这就是那一线生机。
但是这个,实在是太不可控了,说实话,温言没信心,去利用这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生机,这不是他擅长的。
所以,温言经过之前在故梦里的实验,定下了路线,他让这个东西变得比正常情况下更强,原本的这一线生机,就变得更小了,多了变数,可以忽略不计了。
同样一体两面的是,这阻碍里,让其加强的力量,来自于温言本身,天生就没有任何契合度方面的顾虑。
这一线生机,就从“这個东西本质是祝福”换成了“先在阻碍里埋下自己的力量,让自己的力量先渗透进去”。
如今这天堑,明明给他一种无可逾越的感觉,却又有一种,可以穿过的感觉。
很矛盾,却也很统一的感觉。
这次,是真的有希望,要成了!
温言静静站在原地,看着黄仙儿真身最后剩下的那颗脑袋,一点一点消散。
黄仙儿真身还在狂笑,这家伙真身都要被彻底毁了,也依然觉得它做到了它能做到的极限。
它感受到了天堑,甚至都没去想,最后那一下,为什么是给他加持力量。
它不想去思考了,它觉得已经足够了。
温言沉着脸,静静地站在原地,配合着表演。
人家付出这么大代价,硬生生让他的新道有了走下去的可能,难道还不能让人家笑笑?死的开心点?
这家伙不会认为,他还能活下去吧?
现在的情况就是它暴露了,它就死定了。
而另一边,蔡黑子听到了那些诅咒的声音,惊怒交加。
他一直被动出击,此刻终于主动出手了。
他弓步上前,刚才吸纳的力量,骤然爆发出来,一步踏出,便以常人难以匹及的速度,一脚踩在了石头黄皮子的关节上。
咔嚓一声,这黄皮子尚未化作石头的腿,便被强行折断了一根,在黄皮子的另一只爪子挥来的瞬间,蔡黑子双臂一抖,借力发力,引着那只爪子,划出一个弧线,再加上施加的力量,让那爪子一巴掌拍在了黄皮子自己的脑袋上。
嘭的一声闷响,黄皮子的石头脑袋,都被拍碎了一半。
可是脑袋都碎了一半,也依然没打断那激烈高昂的诅咒声,声音就像是传递开的瞬间,便倒卷了回来,在这里回响着,重新落入到石头黄皮子身上,落入到另外一个地方。
所有的力量,全部都顺着那联系,落入到温言那边了。
蔡黑子发青的面色,顿时开始收缩,原本化作大僵的形象,飞速退去,转而又恢复到那副脸上长了褶子的老脸,再瞬间,他的面容开始向着年轻的时候飞速转化。
他双手如圆,将那黄皮子的残破的脑袋,虚抱在怀里,乌光闪烁之间,便见石头黄皮子的脑袋,连同身躯,都仿佛被卷入到了一个无形的搅碎机里。
噗嗤嗤的一阵乱响,石头的部分,被强行碾碎,黄皮子剩下尚未石化的四肢,也被扭曲着碾断。
满地的碎石,破碎的四肢,再也没有恢复的迹象了。
蔡黑子面沉似水,一点开心的感觉都没有,他听到了那黄皮子,临死时猖狂的大笑,听到了它最后的话。
他再次抬起一只脚,狠狠地踩碎了地上的一块碎石。
他那充满刚毅的年轻面容,飞速的向着苍老转化,脸色也飞速化作了死人的青白色。
看着飞速靠近的几个大僵,蔡黑子满脸忧愁。
“出大事了,温言被下了天谴。”
这句话刚说完,就见蔡黑子双目一闭,再没了动静。
赶来的大僵,轻车熟路,将蔡黑子放进了石棺里,盖上了棺盖。
几个大僵看着石棺,面面相觑,他们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们能看出来,蔡黑子最后是用上底牌了,不然的话,一炷香苏醒时间,不会这么快结束。
只是听着蔡黑子最后说的话,他们就觉得出大事了。
“你刚才拍到那个什么视频了吗?”
“肯定拍到了!出来的时候,我就让人帮忙弄好了,我再没有动过!”一个大僵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那里露出一个小摄像头。
“那就好,我们不懂,总有人懂。”
“赶紧吧,我总觉得蔡黑子刚才说什么天谴,不是什么好词。”
几个差时代好几个时代的大僵,满心忧虑,扛着石棺,健步如飞,飞速的离开这里。
走了没多远,烈阳部接应的人便出现了,大僵小心翼翼地取下了设备,然后烈阳部接应的外勤,就发现大僵手里的设备,储存卡都给录满了。
4K超高清,循环录制,也幸好储存卡够大,最近三个小时的录像都在,三个小时之前的,都被覆盖掉了。
大僵听不懂这些东西,一听有没录到的,顿时有些急了,赶紧让给帮忙处理一下。
这边大僵又让外勤帮忙拨通了扶余山的电话。
大僵握着手机,喂喂喂了好几声。
“噢噢,听到了,老四啊,这边有些问题,我赶紧给你说一下,小姐说得对,那个什么设备就是不靠谱……我也不懂,让这边人给你说。”
大僵心里着急,就让接应的外勤,调动了一下拍到的视频,一路拉到了最后。
蔡黑子又挂了的时候,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让电话那头的四师叔祖听了好几遍。
“听清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