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都是错觉。
他方坐上马车。
李斯道:“你最好去问张良,他在颍川郡冯安之事上做了什么。”
郑国想了想道:“当年在学宫回韩后,我在新郑就听闻,子房是出了名的恪礼聪慧。料想他应该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他们说话真不是一个频道。张良出格的事情,还做得真不少。
李斯扶额,“算了。你别操心了。你只管把图册中标注之处再确认一遍,你我抵达广武城之时务必抓紧时间。”
郑国听李斯这样说,也没往下问,点了点头,便从袖中摸出了图绢在看,醉心于水利,俨然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李左车又长了一岁,但依旧是孩童的声音,他看见来人一身黑青色官服,以为郑国是像姚贾那样的朝臣。
他伶俐地喊着李斯“爹爹。”
李斯笑也不笑一下就点了个头,然后就钻入了书房。
兰陵的李斯与咸阳的李斯,有什么不同?大抵就是在咸阳,郑国鲜少看到他露出几次真心实意的笑容。
“左车。”郑国笑着俯身,从袖中摸出一个木头做的水闸模型,递给他,悄声问,“你兄长可在府中?”
李左车揉着手中那只灰色雪兔耳朵,摇头道:“兄长在南郑郡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
郑国这才感觉到身心舒畅。
李斯家里有李斯一个阴郁压抑的人就够了,李贤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眼神比他爹还沉闷。
难得李左车与这俩人待在一起,还有几分童趣。
实则,李贤已经身在咸阳。
《史记》中对魏国灭亡的叙述是最少的,然而就是这样最少的表述之中,往往有着最容易生出变数的事件。
许栀着一身简单的浅色衣裙,簪了一朵玉兰花于鬓边。
松木质的二层阁楼,临咸阳巷道。
云层有些厚,像是要下雨。
方正成格的商市,商品说不上琳琅满目,倒也齐全。
许栀很久没有这样走在咸阳街头,踩在土地上的坚实,风拂过她的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