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道:“荷华的张良先生,难道不是如此?”
许栀顿住。天冷,她身体变差之后,手在大袖中就没伸出来几次。
有时候,人的顿悟就在一瞬间。
她浑身的血液都流速加快!
小主,
张良?张良!
韩非的学生?
扶苏的话,真正让许栀看到一种可能!
儒家能教出法家高徒,法家自然也可如是!
外儒内法所言之制度,在最初萌芽之时就可以这样简单粗暴。
这一瞬间,仿若云开雨霁!
许栀强压住心头的激动,抿了一下朱色的唇。
“王兄说得对,张良和我当属上述。李廷尉和我亦当如此。”
当分歧,集中在一个人身上的时候,要么撕裂,要么弥合。
许栀当然算是后者,既然如此,那就不算是矛盾,只要运转得到,秦国的路便是有新的契机。
新的机会出现,总比一潭死水的往老路走好得多。
目视扶苏上车,她又顺其自然的问了别的。
“她喜欢那把手枪。”扶苏说。
——
赵嘉之师当算李牧,袭承治理匈奴的手法,这些作战计划被认真实施下来更令秦军如虎添翼。
正当齐国之务之际,赵嘉手持蒙恬的军报,从九原郡回咸阳。
他也担心嬴荷华多月前的伤势。
但连日以来沿途听闻永安公主的事情少了许多。甚至说闲话的也没有什么人。
因为楚地平稳。
广袤的楚国疆域没有什么风吹草动,比当年的韩国要安静得多得多。
于是,更多人大谈、歌颂——长公子扶苏与驻守楚地王翦将军之女王姮——堪称绝佳政治联姻典范的婚事。
赵嘉于百忙之中特地抽出时间,欲要登门拜访嬴荷华。
没想到,一迈入咸阳城,就看到了个相熟的年轻人。
李贤。他的长相实在过于出众,不过空有一幅年轻好看的皮囊。
早在几年前,他的深沉就已超出他的年龄。如今来看,眼神晦暗,目光更加阴郁。
赵嘉自幼笃定血缘关系与人的性格有着必然的联系。
他那个弟弟赵迁,他的母亲和赵迁一样,相貌平平但胜在卖弄的技术,眼前的蝇头小利足以让他忘记一切。
嬴荷华明显继承了其父的果决狠厉,但不可避免的有着母亲的良善。
李贤,长得就和他爹一个类。性格更是相似,加之李贤几乎不笑,有时候比李斯还要恐怖。他似乎在对着除了嬴荷华之外的人,又常年就挂着生人勿进的面色,教人看来实在没什么朝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七老八十了。
一处酒馆,陈平接见了他,又算好了时机让嬴荷华出面。
“还是快些说。”赵嘉道。
陈平面露不解。
“此番入城,盘查紧要。我不欲与监察官频繁见面。”
赵嘉这一说,陈平就全明白了。
许栀入楼后,赵嘉将路上听说的事都问了一遍。
看着他的变化,许栀私心的想,难不成边塞还是个开阔心胸的好地方,早年扶苏去过,李贤去过,现在赵嘉去了之后,回来也变得心直口快了许多。
当赵嘉听完许栀要他来的目的。
赵嘉不禁反问,“这就是公主左右所思的平稳之法?”
“唯有如此。”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