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芳有些犹豫，刚才不知道怎么就一时冲动叫住了徐言，现在和徐言视线对上，她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中午的太阳还是很烈，哪怕已经立秋了，晒一会儿还是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徐言皱了皱眉。

田芳还低着头嗫喏着没开口。

“什么事情？”徐言尽量压住被晒得不耐烦的语气，开口问道。

“啊……”

明明是田芳先出声叫住徐言的，此时她却像是被徐言突然叫了一声一样，吓的抖了个激灵。

徐言眉头皱的更紧了，就在她打算直接走的时候，田芳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很小。

但即便是半米开完就完全听不到她在说什么的地步，徐言还是很清晰的听到了她的话。

“你说什么？”

徐言皱起来的眉头松开了，轻轻朝上挑着，语气中像是带着笑，又像是全是不易察觉的冷意。

风吹过。

田芳错开视线朝着地里看了一眼，又将吹到脸颊的头发拨开，像是鼓足了勇气，再次开口道：“一个人挣公分养活一家子太辛苦了，你要是能下地帮帮他……也能轻松一点。”

徐言没有说话，半眯着眼睛盯着面前的人。

“秋收最累人了，而且，你们知青点其他的知青也都来了。”

怕徐言没看见，田芳还专门伸手朝着周静静她们的方向指了一下，徐言没有扭头去看，依旧静静的盯着田芳。

“我知道我说的这些你不喜欢听，”田芳被徐言盯的有些不自在，没再继续说下去，换了个话头。

哪知道徐言根本没打算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反倒开始发难。

“知道我不喜欢听那就别说了，”徐言的眼珠颜色很黑，像颗透亮的玻璃珠，冷冷盯着人的时候，总有种所有小心思都无处遁形的感觉。

田芳抿了抿唇。

“我感觉这秋收也还好吧，”徐言偏头往一些已经吃完饭，下地的人身上扫了一眼。

田芳表情一变，下意识想要反驳。

那是因为你从来没参加过秋收！

但话没机会出口，就被徐言下一句轻飘飘的话直接堵了回来。

“你都能有心思和时间去心疼别人的男人了，估计也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吧，”徐言说。

田芳的表情一下子难看起来。

刚才的那些情绪还有心思，像是被人突然翻出来晒在了太阳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