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无比巨大的人脸在重症病房门口出现,那是一张中年女人的脸,她疲惫痛苦,脸就像是大船的帆,向内鼓起,不断呼气。
“陈梦,陈梦,陈梦!”
人脸想要挤进病房,但是被门板之间的细线拦住,无数铃铛晃动。
“这是他的妈妈?”宣雯向前,可她刚离开病床一米远,一股失重感突然传来,地面上的阴影好像变成了悬崖,再往前就会掉入阴影世界。
鬼怪嘶喊的愈发刺耳,声音尖锐到刺穿耳膜,她还在疯狂往病房里面拱。
一根根细线断裂,血液飞溅,还有散落的情绪掉落。
铃铛声愈发急促,与男人的心跳同频,整個病房好像都在震颤。
“那些缠满房间的细线不是普通的绳子,似乎就代表着患者时刻绷紧的神经和理智,等到所有细线都断裂,他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现实和阴影世界颠倒,噩梦如此真实的出现。
妈妈的脸终于挤进了病房,扯断了大部分细线,她巨大的头颅不断膨胀,盯着病床上睡着的孩子。
如果说病房就是男人的心房,妈妈过去做过的某件事完全占据了他的心,让他日夜痛苦,想不起其他的事情。
男人的身体不自然蜷缩,病房的承重墙不知何时已经褪色,露出了森森白骨,那是一根白色脊柱,爸爸就长在脊柱当中,他的身体几乎只剩下白骨。
在父亲出现之后,后脑拖地的失眠者没有丝毫犹豫,用最快速度从怀中拿出了一瓶药,他爬上病床,将所有药片全部灌入男人嘴里。
沉睡于噩梦里的男人好像被什么东西侵入,身体严重痉挛,两股力量在他脑子里碰撞。
妈妈的脸上慢慢出现了斑块,迅速开始老化,随后一块块掉落在地。
脊柱中的父亲没有挣脱出来,便被某种力量限制,医院承重墙一点点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