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救不了自己,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女儿和女婿身上。他想他们,也想念妻子王玉娥,做梦都想回岳县的家去。
——
“明天就要开堂公审。”
石师爷也夜不能寐,和唐风年坐在客房庭院的石凳上,面对面,一起发愁。
石桌上的热茶早已冷却。
唐风年低沉道:“早点公审,算好事,岳父能少吃牢狱里的苦头。”
石师爷道:“非也!咱们还没把证据弄明白,明天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比起赵东阳坐几天牢,石师爷更关心两个儿子的前途。他希望彻底推翻此案,免得两个儿子的履历染上污点。
唐风年右手抓紧石桌的边缘,感受冰冷和坚硬,突然下定决心,道:“师父,明天我不想当旁观者,我想做局内人,主动入局,跟岳父站到一起受审。”
石师爷震惊,失手打翻茶盏,牙齿微微发颤,道:“你要去顺天府说,你也参与了卖画?一起当嫌犯,被公审?”
这不是羊入虎口,以身犯险吗?
打翻的茶水顺着石桌,流到他的外袍上,他完全无心理会。
唐风年冷静点头,道:“官府审案时,旁观者不能出言干扰,否则视为不敬,要被驱逐。但是,受审之人可以喊冤,可以在公堂上指出证据的造假和疑点,可以自证清白。”
“我是秀才,官府不能随便对我用刑,而我岳父没有这个护身符,他如果喊冤,很可能会挨板子。”
石师爷明白他说得有理有据,但忍不住担心,提醒道:“你如果以身入局,便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想清楚后果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