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亥时,耶律府上喜宴方才散尽,宾客皆归,胡振邦送完最后一波客人,向耶律浩罕道过晚安,这才穿过前庭与花园,来到新房门外。他示意守候在外的侍女退下,推门走入房中,却见耶律傲霜依然戴着盖头坐在床头,显是还在等候自己,不觉心生歉意,上前道:“郡主,客人这才散尽,我来晚了。”
耶律傲霜微一摇头,不知是示意他言辞有误,还是表示并不怪他。
胡振邦猛省道:“是了,今日我与郡主成亲,现在我是姑爷身份,再称郡主显是不合时宜,当下笑道:“傲霜,时辰不早,我便替你取了盖头,咱们就早些歇息了吧。”
说罢上前去揭耶律傲霜头上红布,猛觉浑身酸麻,躯体竟然动弹不得。原来他双手上举去揭新娘盖头,心中并无丝毫防备,万料不到竟会被人点中穴道。当下他运劲冲穴,只觉膻中、鸠尾二穴气行不畅,显是同时被点中,饶是自己内办深厚,也断难在一时半刻冲穴解开。
定睛看时,只见大红盖头掀开,一张俏脸笑盈盈地看着自己,可不正是那日被自己气跑的沐寒衣,只见她杏眼含笑,红烛掩映之下,显出几分得色,冲他说道:“胡大将军,你可瞧仔细了,我是不是你的新娘子。”
胡振邦暗暗叫苦,自忖自己向来小心谨慎,怎会在今日大意至此,竟着了这个丫头的道儿。他知这沐寒衣诡计多端,定是已将耶律傲霜制服作人质,当下也不敢大声叫喊,低声哼道:“使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可真有你的!”
沐寒衣嘻嘻一笑道:“这就叫兵不厌诈,你那日又是使什么下三滥的招数骗我的,你自己忘了吗?这叫一报还一报。”
胡振邦暗道“你这现世报,还得倒也真快。”当下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沐寒衣见他不作声,反而好奇道:“你也问问我有何目的?”
胡振邦道:“你想要我怎样,自然会说,你若不说,我又何必多问?”
沐寒衣歪着头,不紧不慢道:“嗯,不错,说得也是,你猜我想怎样,我是想让你逃婚,去助我将那几卷《武经总要》夺回来。”
胡振邦道:“若我不答应便如何?”
沐寒衣笑道:“我自然不会将你如何,可你这漂亮可人的小新娘,可就一命呜呼了哦。”
胡振邦怒道:“你将她如何了?”
沐寒衣“嘘”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格格轻笑道:“如此漂亮的辽国郡主,我怎舍得取她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