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不小的单人病房里,从窗缝吹进来的些许凉风撩起了轻薄的窗纱。
病床的床头亮着两盏照明灯,灯光在黑暗中显得分外柔和。
按理说,眼下的气氛本该冷清而静谧。
然而在洛封嘴里轻轻说出那句话后,病房里的气氛就陡然变化,空气中似乎弥漫起了一丝诡异的感觉。
如果此时有旁人在场,一定会因洛封的话而感到惊疑不已。
“老实说,我一开始也迷糊了。”
洛封说话的声音很轻,听上去更像是在自言自语,然而很快他就转头拿起了床头柜上的那个保温壶,放在手中掂了掂。
“一个半封闭的病房,窗外是高楼大厦,门外是好几名荷枪实弹的警察,你也不是什么幽灵,为什么你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走进来?为什么你拍完照后却不对韩日迟动手?”
手里抓着保温壶,洛封俯下身,双眼隐隐折射着晦暗的光,他直勾勾地注视着韩日迟紧闭双目的脸庞,仿佛在凝视另一个人。
“直到走到这间病房里,看到躺在床上的这个人……我才忽然想通一切。”
“一个理论上来说不可能有外人进入的密室,普通人都会去猜第二个人究竟是怎么进来的,这就是所谓的惯性思维,可如果那第二个人本来就存在于这个房间里呢?”
“如果是以这一点为出发点来进行思考,我就想到了一个很不可思议的可能性……这个房间一共就这么大,所有能藏身的地点一目了然,除非,除非那个人做了一个别人绝对发现不了的伪装!”
“正常来讲,很少有人会这么想,因为毕竟你做过检查,毕竟有那么多人亲眼看着你从拘留所被送到这里来,这根本不符合现实条件。”
“可如果这件事里添加进超自然的元素会呢?嗯?比如说灵魂附体、群体幻觉,诸如此类的超能力……”
喃喃低语了一会儿,见床上的韩日迟还是毫无动静,洛封便站直了身体,目光望向窗外灯火辉煌的都市夜景,嘴中轻语:
“我不确定自己的想法是不是正确的,所以还是提前和韩日迟那家伙说声抱歉。如果你真能忍住的话,那就忍吧。反正你既然敢发照片出来,那就说明你的计划至少已经成功一大半了,之后的事,恐怕和我也没有太大关系了……哦,再提醒你一句,这东西砸人真的很痛,里面还装着水呢。”
话说完,洛封收回视线,看了眼床上躺着的这道身影,随即就面无表情地高举起手中的那个保温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