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她就见千岁抬目向她瞟来,于旁人是一记秋波,对她却是一记眼刀,那目光森寒,激得她后背发凉,下意识低下头去。
这女人是什么怪物?
场中同性和异性的眼光纷纷投来,惊讶者有之,审视者有之,羡慕者有之,爱慕者有之,厌恶者有之,千岁一概无视。
燕三郎也从她身上收回目光:“她能自得其乐。”
隔这么远,千岁也听见了,送他一记白眼。
少年这才说起正事:“你离庄东和近,听见他离开的事由么?”
“听见了。”贺小鸢的位置离庄东和只有一丈,凭她修为,听清下人与庄东和的私语不难。“官仓又放粮了,价格比上一波还低,庄家老头子喊他回家商量对策。”
贺小鸢也是听到对话才知道的,时隔十日,常平仓又放粮,官方准价居然是每斗二十文!
比起第一次放粮,已经整整低了四十五文。
对于苦熬了快两个月的粮商来说,这就是兜头打下来的一记晴天霹雳。
她顿了顿:“常平仓放粮这事儿,你肯定早知道了罢?”
“嗯。”燕三郎也不瞒她,“算起来一个时辰前才刚开仓呢,庄家消息很灵通。我看方才又走出去不少商贾,显然接到消息都比庄东和更迟一步。”
“庄东和的小舅子在户部管理埠市,他拿到第一手消息的速度,当然比其他人更快。”贺小鸢轻笑一声,“这些人回去盘算钱途,好过在这里附庸高雅。看他们的急吼吼模样,可真有趣。”
“投机有风险。”伙计经过,燕三郎要了一盏茶,“盈亏要自负。”
借这机会,贺小鸢给他把了把脉,而后就松了口气:“恢复良好,不日即可痊愈。”
燕三郎猜,千岁是听见这句诊断了,因为这会儿她紧盯着他,慢慢将一颗紫黑色挂着水珠的葡萄放进口中,轻轻一吸,然后慢悠悠地吮了唆白嫩纤长的手指。
看她眼神,分明想吃的不是葡萄。
少年喉结动了动,面不改色问贺小鸢:“届时可以自在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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