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太后言之凿凿的,不知到底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
可不管真假,都难免在她心头掀起一片波涛骇浪来。
怎会不在意呢?
一心都是他,若说不在意,那才是满嘴的瞎话。
小惠王就凑在身边搭话,“母后和仲父从前的事,大梁的世家大族哪有不知道的,寡人从小也听过许多。不过,寡人最是开明,才子佳人,寡人不觉得有什么要紧的,嘿嘿。”
那贵妇人原就满面红光,听了小惠王的话愈发欢喜,那精心画出来的妆容也就愈发横生娇媚了起来。
因而低声嗔道,“胡言乱语,哪能说这些话。”
小惠王只管嘻嘻笑,自顾自地吃起了案上的果子。
西太后转头又继续与她说话,“吾的话,你别不信。你想一想,这一个多月过去了,凤玄可来过东壁一回?”
阿磐掩面抹泪,心里难免真正地伤心了起来,一伤心,眼泪也就更多了,“一次也没有回过。”
见她哭,西太后也忍不住郁郁叹了一声,“天可怜见儿的,吾就说天下男人都一个样儿,是谁也靠不住的。不然,吾又何至于寡居宫中多年呢.......”
西太后说着,拈帕拭起了泪花来,“说到底,咱们也都是苦命人啊......凤玄若能活着回来,那还有几分盼头。可打起仗来,刀枪无眼,若是就那么.......”
阿磐忽就咳了起来,咳了好一会儿,小惠王有眼力,连忙上前为她拍起了背来。
西太后瞟了一眼,还嗔了一句,“你瞧,大王会疼人。”
阿磐顺势打断了西太后的话,“咳咳.......王父为魏国征战,这样的话,娘娘可千万再不要说起了。若被王父知道了,可要寒了王父的心啊......咳咳......”
西太后扶额叹道,“吾岂不知,唉,可世事难料,吾也只说实话罢了。他那么爱打仗,到底也是迟早的事.......”
真是个恶毒妇人。
西太后握住她的手,屏退了仆从,只留下一两个近身侍奉的内官和宫婢,与她情真意切地说话。
声音低低的,“这也正是吾今日来,最想与你说的话。你得早做打算啊,千万不要走了吾的老路,小心将来,守一辈子的活寡啊!”
西太后的话,阿磐是一句也不想听。
阿磐抬眉,懵懂问道,“娘娘的话,妾没有听明白。依娘娘看,妾......该做什么打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