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闭着眼呼吸微弱的老人似乎听见了久违的声音，她缓缓睁开眼，浑浊暗淡的目光在接触那张熟悉年轻的脸庞时，她的眼眸一下子亮了起来，脸上的神采如同回光返照般焕发出了光亮。

“……小姐。”小蝶嘴唇微微翕动。

在场的周家人皆是一惊，神色各异地望向裴云。

裴云握住她枯瘦的手，温声道：“小蝶，我来看你了。”

望着眼前垂垂老矣的老人，她的脑海中回忆起前世还年幼的自己，那个时候府里的管家领着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女孩来到母亲的院子，把这个腼腆害羞的女孩指给了自己当丫鬟，一直到她进入云山派前，小蝶都陪自己身边。

如今想来似乎是那么的遥远，但又像是昨日发生的事，那张稚嫩天真的小脸和眼前满脸沟壑纵横的脸庞此时仿佛重叠在了一起。

望着裴云依旧年轻的容貌，小蝶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笑意，这一刻，她一直想再见一面的人终于在她临终前见上了面，了却了这最后的心愿，吊着的一口气也随之而散。

她轻轻回握住对方的手，合起了眼，没有力气再说话，气息越来越微弱，裴云也没有言语，一直守在她的身边，直到半夜，小蝶在昏睡中悄然逝去……

整个周府都挂上了白布，老人已经病重有一段时间了，周府早就有了准备，当年裴云也留了一些凡人可以服用的丹药给到小蝶，所以她才能一生无病无痛活到这个岁数，这个年纪离世的人在凡间已经是喜丧了。

中年男子也就是小蝶的儿子恭敬地把裴云迎到厅堂，行礼道：“家母曾和儿子提起过，家母本是奴仆出身，因为有前辈，才能有今天……”

裴云面上淡淡的看不出任何异样，只让眼前的男子把府里的人找来：“……我叫裴云，是云山派的长老，府中的孩童有灵根者，我可以带其进入云山派……”这是她可以为小蝶做得最后一件事了。

中年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狂喜，连忙吩咐下人，把周府的小辈们叫来厅堂。

经过一番灵根检测后，还真的有一位身具灵根的后辈，是小蝶的孙女，今年十四岁，黄级下品的品阶。

“……你虽有灵根，但品阶不高，进入云山派也只能先当杂役弟子，如果你愿意进入，可以拿着这枚令牌来我云山派，自会有人安排。”裴云说着从戒指中拿出一块木牌给到眼前的少女。

围观的周家子弟面带羡慕和嫉妒看向周梓涵，中年男子欣喜道：“裴前辈，这还需要考虑什么，就让梓涵随您一起去云山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