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相似的两句话。
她甚至记得祁曜君当时的眼神,坚毅得像是在跟神明起誓。
那目光极具蛊惑力,可季月欢当时的大脑实在混沌,她不敢在那样的状态下作出任何承诺。
所以她跟祁曜君说,她想喝酒。
可她没想到祁曜君会用那样的方式给她酒。
酒喝到了,躁乱的思绪被酒精强行镇压,她恢复了片刻的清醒,理智也将她先前所有的恍惚感击碎。
但紧随而来的就是铺天盖地的绝望。
因为没有了迷雾的遮蔽,她终于看到了自己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从头到尾,它一直沉寂在那里,没有出现过一丝一毫的波澜。
太晚了。
祁曜君的出现太晚了。
她没办法信任祁曜君这样一个与她毫无干系的陌生人会一直对她好,连谢宇这样的老好人都会疲倦,更何况祁曜君从来算不上好人。
他可是原着里光凭智慧就可以算计整个朝堂的帝王啊。
可提起原着,季月欢就会想起原着里她最欣赏祁曜君的一点——说出的每一句话都作数。
她总记着古代帝王君心难测,却似乎总是忘记,祁曜君这个皇帝当得一直都跟别人不一样,他不是从勾心斗角的夺嫡战里厮杀而出的最后赢家,他只是一个因为经历过乱世所以想给百姓一个安定的有志青年,刚好有能力,刚好有智慧,又刚好有命坐在了那个位置。
她险些忘了,祁曜君,是可以被信任的。
为着这份信任,季月欢决定努力一下。
于是她发了疯地回应,主动烧起一把火。
可她还是错了。
烈火的温度没能融化她冰封的心,反倒让某些萦绕在她心中本就摇摇欲坠的信念,彻底坍塌。
他们分明做着最亲密的事情,她与他紧紧相拥,可季月欢却越来越清醒,她闭上眼尝试去感受,可无论她怎么努力,感觉到的始终只有胸腔处那颗平静到如同死去的心脏。
巨大的悲哀铺天盖地袭来,季月欢只觉得难过,为祁曜君难过,更为自己难过。
她跟祁曜君说,他选了一条最难走的路。
她说,救她,很难,与天斗,很难,要她爱他,更难。
而祁曜君三言两语便试图将她的顾虑打消,他说他是这里的王,他比天大。
季月欢恍惚间想起来,是的,在这书中世界,他确实是唯一的王,而她似乎也有了不一样的人生,有疼爱她的父母,有无底线宠溺她的兄长,有忠心的丫鬟,如果将她的过去与现在进行对比,她就像是拿了逆天改命剧本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