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女警员擦了一下眼泪,小声嘟囔了一句,“要是我妈也能这么跟我说话多好,每回打电话都是问我什么时候涨工资,什么时候找对象,我都烦死了。”
边上的人也心有戚戚地点头,“我爸也是,搞得我现在都不想接。”
李队沉默,他也很少见到这样的老人。
他的声音充满关怀,从不问女孩儿的工资多少,不问感情状况,只担心她有没有吃好,穿好,睡好,有没有跟朋友出去玩,工作累不累。
他不唠叨,不咄咄逼人,不倚老卖老,好像只要女孩儿过得好,那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重要。
李队继续往下翻,这样的通话录音持续了两年,女孩儿好像在有意识地保留和老人的每一次通话,录音的时间都在三四年前,但李队发现这些通话录音底下反而有一些近期的会议纪要。
手机会将最近播放的录音自动向上显示,看起来女孩儿平时经常把这些录音点出来,像是……像是这些录音支撑着她的生活。
可惜每一条通话录音都很短,最长不过三五分钟,更多的只有一两分钟。
双方好像都不太会表达自己,大部分时间是老人在说,女孩儿在应,老人关心完女孩儿的生活,再换女孩儿关心老人身体好不好,最近有没有咳嗽,药有没有吃完,老人一一应声之后,就会因为担心耽误女孩儿工作而匆匆挂掉电话。
李队想到那个变成空号的电话,叹了一口气,想来,老人应该是不在了。
是个很孝顺的姑娘。
又有警员报告:“李队,这个小度智能屏的摄像功能好像一直是开着的,您看下手机上有没有关联的APP记录?”
李队点点头,很快找到了APP,点开,又找到看护助手里的监控回看,快速拖动了一下进度条之后,李队长出一口气。
“从监控录像看,除死者外,没有人进入过这个房间,死者死前一切正常,不出意外是猝死,将尸体送往殡仪馆吧。让技术科那边查一下死者生前的社会关系,看看还有没有能联系得上的人。”
才这么说,旁边的小徐就接到电话,简单应了几声之后,小徐看向李队。
“李队,还不能送殡仪馆。”
“怎么?”
“技术科那边查到,死者生前在中国人体器官捐献管理中心登记过遗体捐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