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回头,这以往每一砖,每一瓦甚至每一个人都熟悉的府邸,此时却给他一种极度的陌生感。
再回头。
迷迷糊糊的看着黑暗中端坐的那道身影。
高伯这才发现,这么多年来,他好像从来没有看清过这位少爷。
平淡的目光,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神。
让他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多年以前的那道熟悉的身影。
对方也是如此,永远的古井无波,但一切事物却被牢牢掌控在手掌之中。
“老奴无话可说,任由少爷处置!”
高伯眼神黯淡,缓缓低下了头。
看着高伯闭目等死的状态,高长生再次一笑:
“高伯这是做什么,我可没说过要取伱的性命。”
此话一出,高伯很明显愣住了。
抬起头,呆滞的看向高长生,完全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
恻隐之心?怎么可能呢?
“少,少爷这是何意?”
“高伯莫非真的老了?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高长生笑了笑,而后声音骤然转为淡漠:
“传信给杨虚彦,告诉他,本帅要见他!”
声音轻缓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老奴,老奴……”
“嗯?”
高长生眯起双眼,眸光中骤然射出两道精光。
高伯身体一颤,瞬间低下了头。
“老奴遵命。”
“只是老奴也无法确定,他会不会出现。”
“而,而且,据他之前传回的消息,这段时间,他似乎和石之轩待在一起。”
“呵呵,高伯是想用石之轩来压我?”
“不,不,老奴不敢,老奴的意思是没有十足把握。”
“我相信高伯,必定不会让人失望?不是吗?”
“至于石之轩?告诉杨虚彦,本帅只要他按时出现,至于他带什么人,带多少人,都不重要。”
“如果石之轩有兴趣,就让他来!”
随意的声音恍若雷霆炸响,差点直接将高伯压倒。
“行了,天色不早了,你下去吧!”
“还有,别忘了做事,我只给你,也只给杨虚彦七天时间。”
身影离开房间。
高长生屈指一弹,房中的火烛瞬间点燃。
书房瞬间变得明亮。
“有趣。”
高长生眯起眼睛,轻轻的吐出了两个字。
高伯交代的事情,或许都真,或许也有假。
对此,高长生并不在意。
他只是觉得杨勇的事情,好像也透着几分奇怪。
这个世界因为综合的原因,有些时间线产生了些许的偏移,也导致的某些事件,还有某些人物的年龄都出现了偏差。
这些事,高长生早就清楚。
但杨勇的这事,怎么看都好像带点怪异。
高颎出手救下杨勇遗孤,认真计较起来,也算说的过去。
他奇怪的是,以高颎的能力,既然出手,怎么会把事做的这般粗糙。
怎么看怎么透着奇怪。
此时的高长生并不知道,大隋皇宫里,还存在一位不应该存在的独孤伽罗。
如果知道,恐怕他会更加奇怪。
独孤伽罗虽然更喜欢杨广,但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坐视杨勇一家出现这种事。
晃了晃脑袋,高长生没有再去细想。
高长生真正接触大隋的朝堂,其实只有数月时间,但这段时间发现的奇怪或者说隐秘,却是越来越多。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发现,这些事情其实都存在着某种独特的联系,而随着知道的越来越多,整件事情已经在他的脑海中有了大概的轮廓。
所以此时的高长生虽然有些疑惑,但也并未太过在意。
低下头,重新翻看起手上的书册。
但很快,高长生的口中再次吐出两个字。
“奇怪,竟然不是他?”
此时高长生的眼中,很明显的带上了讶然之色。
他手上的书册,并不是什么武功秘籍,亦或是兵法战册。
他看的是高府之中的账册。
准确的说,是有关商业方面的交易记录,尤其是军马。
当初和罗成在柳城外,遭遇高丽骑兵时,他们就发现,高丽骑兵用的马匹,是来自于飞马牧场的青蚨马。
飞马牧场,虽然是属于民间性质。
但实际上和大隋官方也有着密切的关系。
而这关系中,最大的的一个正是高家。
事实上,很多年来,飞马牧场的大部分马匹,都流入了高颎掌握的左右武卫。
换句话,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飞马牧场其实算得上是高家的下属势力。
只不过这种上下级不是直接掌控,而是类似于以高家为主的合作而已。
不过后来,随着高颎离世,高家解除了左右武卫的职位。
但对飞马牧场的马匹出口,高家是一直占据着一部分利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