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帝皇与原体的万般交流在兰德的感知中不过是一瞬间,火星的天才甚至还停留在万机神那从容的姿态,与他完美的声音中:当帝皇和原体的目光转过来的时候,兰德这才发现他应该佩戴的那双手套,依旧静静地躺在外科手术盘里。
“随时都可以,大人:我发誓将倾尽我的毕生所学。”
+我在火星的无数精英中,选择了你,支持我这样做的理由有很多个,但最核心的那个,是你始终不变的理性与奉献:我相信你的高尚能够帮助到我,阿坎。+
再一次的,万机神拍了拍他的信徒的肩膀,他的视线掠过了激动到无法言语的兰德,看见了那个被摆放在手术台角落的锁心甲虫,当帝皇拿起它的时候,他的视线转向了他和摩根来时的地点。
摩根冷笑了一下。
+你没必要为了十二号在现实宇宙中的生命殚精竭虑,即使他在现实宇宙中走到了绝路,我依旧有办法让他活下去:对于像你们这样的基因原体来说,死亡从来都不是不可逾越的高山。+
【我知道你的意思,父亲。】
【痛苦面前,没有英雄。】
摩根倒是不置可否。
因此,锁心甲虫就成为了很不错的参考品:依照他的技术,摩根或者她的基因之父就能做出一批承受命令的【锁心之钉】,让它们来完成屠夫之钉制造痛苦的命令,从而形成逻辑闭环。
【所以,你还是不信任塔拉辛的这些商品,对吗?】
而这,就是人类之主现在要去做的事情。
【是啊:它毕竟是异形,无法信任的异形。】
原体看着锁心甲虫,便又想起了她与无尽者的那场交易。
这个企划得到了人类之主的点头,但有一点却是他和摩根需要额外考虑的,那就是他们不能直接在方案中投入锁心甲虫:它毕竟是异形的造物,最终的操控权力也在塔拉辛和太空死灵手中,在可靠性方面撑不住考验。
虽然塔拉辛愿意发誓放弃这批锁心甲虫的控制权,但无论是帝皇还是摩根,都不会将安格隆的命运寄托在塔拉辛的誓言上:在这种问题上,唯有独立自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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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之主对此见怪不怪。
+它毕竟是异形。+
帝皇只说了这一句话,而摩根则是点了点头。
因此,帝皇要做的,就是以这批锁心甲虫为模板,推出他们需要的那些技术:也许他能够攻破太空死灵的技术垄断,又也许他能够从那些黑暗科技时代的收藏品种,找到足以替代的相似技术。
她只是安静地看着她的基因之父将那些锁心甲虫握在了手里,她听到了帝皇与兰德的谈话,也知道帝皇将在这几个小时里做什么:这是他们之前就讨论过的。
【咒缚军团,英魂战士,在虚空中为你无穷无尽的征战:他的灵魂的确能够保留下来,但像那样的存在,被困在亚空间中进行永无止境的战斗,真的算活着么?】
【诚然,我也为我的那些子嗣安排了这样的命运,但我从来不会在他们活着的时候,就考虑到让他们成为咒缚战士:能够微笑的眼睛与能够流淌的鲜血,才是活着的象征,而不是燃烧的骸骨。】
+……+
帝皇没有回应这句话,他只是沉默地走进了阴暗处,当他身影消失在了原体的视野末端时,他的声音还在摩根的脑海中回荡着。
+你错了,摩根。+
声音很沉重。
+一个人是否活着,并不取决于他自己,而是取决于他人:有的人身强力壮,却只是尚能呼吸的行尸走肉,而还有的人,即使已经离世千年万年,却依然会有无数个星球会传唱他的名字。+
+我能够容忍那些凡人选择平庸的生存,因为他们的能力决定了他们只能这样做,那你们作为我的子嗣,是不一样的,我不会让你的兄弟就这样平庸地活着。+
+他是原体。+
+他应该有一个伟大且重要的人生。+
+即便这代表着痛苦的,即便这会是短暂的,但这就是他作为基因原体的宿命,这,就是他来到这个银河间的唯一理由。+
+你可以为理解为命运:虽然我也不喜欢这个词汇。+
+但,现实就是如此。+
+让十二号在短暂的辉煌中死去,好过让他苟且偷生下去。+
【……】
——————
【去tmd的命运……】
摩根完美地在安格隆的颅骨上方划出了一道白痕,于屠夫之钉的左侧圈出了足够大的区域,这片间隙将被用来摆放改造机械:而站立在一旁的兰德,则是忠诚地将这些东西记录了下来,但是他的听觉传感器也在告诉他,那专心于工作的基因原体,正在愤愤不平地于脑海中酝酿着脏话。
这古怪且危险的一幕,让兰德的眉眼直跳,他低下头来,专心地完成自己的工作,假装没有注意到阿瓦隆之主的怒火:但他的伪装持续不了太长的时间,因为就在几分钟后,这场临床检测的第一阶段便大功告成了。
当兰德专注于将一切数据都记录在图纸与显示器上的时候,依旧还有些不满的基因原体便能空出手来,将她的目光从安格隆身上收回来,自然而然的,摩根将瞳孔对准了埋头工作的兰德。
【我的基因之父让我和你处好关系,兰德。】
摩根直接开口了,她清冷的声音在实验室中回荡,接着,原体便注意到了兰德的脊背因为她的话语而有了一瞬间的抖动,这让她的心情稍微好转了一点,她的手指在安格隆的额头上划过,眼看着她的兄弟因为屠夫之钉的折磨,面孔时不时的抽动一下。
【阿坎—兰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