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真正诡异的事情。”
破晓者压低了声音。
“要知道,这些灵族对于远东边疆的袭扰并不只有一处,投入到战场上上剧团也不只有一个:但是除了阿瓦隆星系的战场外,其他战场上的异形都已经被击退了,它们虽然在早期取得了一些战果,但当远东边疆的主要军事力量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些脆弱的家伙根本无法在凡人辅助军以及无数战斗兄弟们的围剿下生存。”
“尤其是那两支向要塞化仓储星系发起进攻的丑角剧团,已经在精锐们的围剿下全军覆没了,但它们的攻势的确让我们发现了在这些至关重要的地方,还存在着一些不起眼的漏洞,原体大人已经指定内务部插手这次事件了。”
“几个战场上全部胜利,唯独除了阿瓦隆本土这里:我们已经确定了对阿瓦隆及其卫星发动袭击的两个丑角剧团,名为午夜悲怆与欢笑之泪,那个自称为嬉高奇的家伙就是这两个剧团的头目。”
“迄今为止,我们还没能对这股敌军发动致命性的打击,哪怕马歇尔连长亲自坐镇,它们也总是能够逃出包围圈,神秘地失踪,而且也没有对我方人员进行任何杀伤:只是不厌其烦的通过各种角度进攻阿瓦隆的要塞部位,同时经常在战斗中宣称要和……”
“砰!”
话未说完,一声打在砖墙上的子弹便诉出了战争的到来,将军与破晓者同时拔出武器,各自守在窗口的两边,纷乱的死亡烟花在下一刻便萦绕了他们的视野,随之而来还有异形载具的破空声、士兵枪械的开火声、以及巨型猛禽的利爪撕扯钢铁的可怖嘶鸣。
埃尔文抬头望去。
丑角们的数量并不多,符合它们可怕的实力与身份,尽管老埃尔文竭尽全力的搜索,经过凡人强化手术的双眼,也只能捕捉到不足十个异形精英的身影,它们在数千名凡人士兵与几十名破晓者战士的联手猛攻下翩翩起舞,超乎想象的敏捷姿态在愤怒的战场上留下了一团团模糊的虚影风暴。
跟它们的名字一样,这群可怕的异形战士看起来就像是一片蒙面而来,穿着杂色的演戏服的表演者以及滑稽演员,只不过比起苍白的笑脸,这些家伙更喜欢佩戴着可怖的骷髅,它们以一座异形的浮空载具作为团队的核心,在农业世界高耸的蓄水塔楼与错综复杂的通水网络间不断的来回腾挪,每一次进攻都无迹可循,而每一次撤退都杳无音讯,就像真的只是在表演一出戏剧而已,只是迎接它们没有掌声与欢呼,只有空气中无形的鲜血。
而再定睛一看,就连这些鲜血也是虚假的:被丑角们划破了脖子的凡人辅助军战士,仰头倒下,垂死挣扎几秒,然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其实自己脖子上那道原本致命的划痕,只是一道浅浅的红印,像是微笑般迅速的消失了,留下被突破的防线与空气中尖锐的笑声。
最后,两三道身影便从这道防线上的漏洞钻了过去,刺耳的爆炸声于身后响起,一同响起的还有凡人军官气急败坏的吼叫:又一处至关重要的地点被突破了,他们的敌人没有带走任何东西,却留下了守卫者们支离破碎的尊严。
这一幕让埃尔文直皱眉头。
但他很快就欣慰了起来,因为并不是所有的守卫者,都在那里徒劳无功:此时能被派遣到阿瓦隆周边的,都是摩根麾下最精锐的凡人战士,哪怕是来去无影的丑角剧团也不可能在他们的枪口下,做到全身而退。
他亲眼目睹了一次杀戮。
埃尔文看到了一名在乱战与尖啸中依旧保持镇定的战士,他看起来至少已经服役了四十年,甚至更久,也许是一个卡塔昌人,至少也接受过卡塔昌文化的熏陶:因为他头上的红袖巾和掌中紧握的卡塔昌战斗刀都是如此的显眼。
伫立在自己的岗位上,他仅剩的一只眼睛全神贯注的感受着战场上横飞的虚影,饥饿的猎手在等待着自投罗网的猎物:一名看起来鲁莽且青涩的演员,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它轻巧的翻身越过了战士的身旁,戏服中内置的全新投影仪在空气中留下了模糊绚烂的阵阵光斑,但是卡塔昌的猎人,并没有因此而偏移。
猎人捕捉到了他的猎物,在丑角反应过来的同时,弯曲的刀刃便刺中了异形的小腿,顺着丑角的身体惯性,瞬间便留下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虽然这不足以杀死可鄙的异形,但却足以让它在半空中失去片刻的平衡,而卡塔昌人则是借势向前一扑,用自己的身体作为拖延的筹码,让这来去无影的死神在友军的火力范围内停滞了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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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够了。
猎人将他的生死与胜利托付给了他身后的战友们,而他的战斗兄弟们并没有让他失望:埃尔文目睹到了数名战士敏捷的行动,有些人尽管没有得到提前的通知,但也迅速意识到了这里的异样,至少十六根枪口同时瞄准了丑角,毫不留情的子弹击穿了异形的大脑、胸口与脖子,但除了横飞的鲜血之外,抱住他的卡塔昌人,却是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
一切都只是眨眼间的事情,埃尔文动一下瞳孔,猎人与他的猎物便齐刷刷的倒在了地上,在农业世界的泥土中翻滚着:守卫者没有等他的战友上前来帮忙,他用双腿夹住了身下流血的躯体,一只手掐住了异形的脖子,另一只手则是紧握住了掌中的卡塔昌战斗刀。
红光一闪,鲜血横飞。
咧嘴大笑的头倒在土地上,无助的翻滚着,它在天空中的异形同伴们于此轰然四散,再也没有试图干扰这条防线:只有当他确认了猎物彻底死掉后,猎人这才缓缓的站起了身来,老埃尔文仔细的观察着这个家伙,他确定了这不是自己的老部下,但是在这猎手的胸前,两枚金镶玉的,用玫瑰与鹰翼构成的勋章是那样的显眼。
“女皇勋章?还是两枚?”
老将的声音第一次有些惊讶。
“那是什么怪物?即使是在神圣泰拉的凡人辅助军里面,能一个人得两枚泰拉之星也不多吧:当初摩根阁下设立女皇勋章时,就是对标帝国的泰拉之星的。”
“我不知道。”
破晓者老实的摇了摇头。
“大概是凑巧回到阿瓦隆军事学院进行辅导的老士官吧。”
“也许吧……”
老埃尔文眯起了眼睛,但还没等他陷入到回忆中,新的枪声就打断了他的思考:女皇亲卫军与丑角们的厮杀虽然迅速且惨烈,但持续的时间很短暂,这里可是阿瓦隆的卫星,援军弹指便至。
至少两百名破晓者战士从侧翼投入到了战斗中,他们都是从神圣泰拉走出来的老兵,手中的枪口与利刃让战局瞬间逆转:这也是老埃尔文会不慌不忙的原因,他从不担心这些灵族真的能成气候。
冲刺,跳跃,旋转、厮杀:阿斯塔特战士与丑角们的战斗是用凡人肉眼很难捕捉到的,只能听到垂死的尖叫在枪炮的漩涡中扭曲,银白色的盔甲还有花花绿绿的格子大衣在草场间交错,价值连城的果林在利刃面前倾倒,埋葬在愈加混乱的局势中。
摩根的骄傲武士与鲜衣怒马的死神一个接一个的倒下,破晓者的殉难人数会更多一些。但并没有多到难以接受:不过真正令人感到惊异的是,当更多的援军抵达时,他们就会发现,那些理论上已经战死的战士,会充满茫然的重新坐起身来,而那些被他们杀死的丑角也是不知不觉的消失在了原地。
老埃尔文死死的盯住了一个被斩杀落地的丑角,他敢发誓自己没有失神过片刻,但不知不觉间,那具尸体依然消失了:就仿佛有人刻意的抹去了他的记忆。这种情况难免让人不安,但当更多的支援部队也源源不断抵达战场的时候,也只是让人不安而已。
又是数十名破晓者,数以千计的凡人辅助军,他们中有着最精锐的跳帮队,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便将丑角剧团的浮空载具击落到了地面上:这似乎在异形的袭扰部队中吹响了撤退的号角,它们一窝蜂的退去,这才发现自己的退路早已被截断了。
雄鹰的啸叫声从足以俯瞰原野的云层间传来,巨大的阴影遮蔽了丑角们的身躯,用灵活的姿态死死咬住了它们的脚步:那是三十名骑乘巨型猛禽的战士,他们身着着特别制作的盔甲,胯下长有双翼的巨鹰伙伴,甚至比一台帝皇之刃坦克还要巨大。。
“那是伯劳骑士?”
老埃尔文来了兴趣。
“真有意思,他们终于可以组成编制,投入战场了?”
“投入战场是做不到的。”
破晓者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