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西小子方才送来了这个。”
仿若是变戏法一般小心翼翼从怀里掏出准备好的密件递上,看着面色瞬间是变了的张氏,孙二娘也是默默将目光重新挪到只开启了一星半点的门缝处,眼见着柳程步履匆匆即将到门口的态势,她也是默默将门缝开启的大了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人一把拉进门重新复又将门掩上的态势,一串行云流水动作下来,便是张氏和这一老一少的待的时候长了,也不免是一怔。
倒是柳程已然撇干净了身上的尘烟,看向张氏的面上依旧平静,“东京第一大酒楼素来是和宫中盘根错节,便是如今这等时候,知晓的也是比寻常地界多的多,多给些好,总是有备无患。”
“师傅,那白矾楼处,方才您往那处去时,还送来了这些。”
任店,后首,泥灶房内,
一路引着柳程到后首库房处看顾一众食材,陈二狗明显是松口气却也难掩忧心一派欲言又止的态势柳程如何看不出是什么缘故。
那金人不讲道义趁着年末这空档出其不意举兵来犯,打了整个大宋一个措手不及,朝堂上贵人们日子不好过,寻常百姓只会更难过。如今官家有命,东京城内只消是个能武的都被紧急征调去了那城外营地处,城内外饿肚子的比比皆是,人饿到了极致为了能活下去自是什么都能干得出。做盗贼什么的,自然是不在话下。
任店这等专供吃食的地界,自然是首当其冲被人盯上。所谓礼义廉耻,不过是规训圣人,可圣人若有一日也如寻常人一般肚子都填不饱,沦落尘埃,怕也只能是与这群从前瞧不上的在一处。正如朝中那些从前满嘴都是礼义廉耻的大相公们,如今敌人都打到家门口了不想着和官家商议御敌之策,居然开口闭口就是割让地盘给那金人求人退兵,便是他这个小民听着,都只觉荒谬。
这些高高在上的贵人,从前享受着天下百姓供养不把人当人看早已是能料到,可他属实是万万没想到,在这等国都要灭了的光景下,居然还这般无耻?若非是李大人这等忠臣良将在,怕是不日之前,他柳程,就已经不知晓死在什么地儿了!
“师傅?师傅!”
“二狗,且挑些好的出来,我等一并做了,往那城外大营处给将军们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