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陈非凡这样的人,平日最为积极投身于各种政|治风向,就算不起多大作用,也要让自己的名号传入朝中,让一些有分量的官员得知,为日后步入官场做好准备。
可在经过多日劳作,看不到回城的希望,连皇帝昏厥这么大的事情,都从始至终没能搀和进去,便是他也显沮丧。
不过,在这种低沉、失落的气氛中,酝酿出来的并非是明悟,而是淡淡的怨恨,尽管知道邱言的身份地位,不是他们能够招惹的,可对于邱言的愤恨,还是不可避免的出现在不少监生的心中,若有机会,立刻就会生根发芽。
“这个局面,你应该已经看出来了,你让他们劳作,从耕种和灌溉中寻求道理,但恐怕没有多少人会存着这般心思,多半都将念头化作一缕恨意,寄托在你的身上了。”离着老远,席慕远之魂就这般说着。
他与邱言今天也是一大早就出门,城门刚开就出城,直奔监生们劳作之处而来。
“他们或许没有用心去探查,可这番经历不会因此消失,还是存在他们的心底,等到合适的机会,就会有所变化,能让他们今后在遇到事情的时候,多一条思路,不复空中楼阁。”邱言这般回应,随后又道,“不过,也不能我辛苦一番,布下此局,反倒招人嫉恨,所以还要予他们些便利才是。”
“嗯?”听着邱言的话,席慕远心头一动,而不远处,正在田中劳作的众监生,也已经注意到了邱言的身影,纷纷停下动作。
在不少监生的心里,都设想过再见邱言时的情景,甚至有人打算当面喝问,让他说明愚弄自己等人,又违例入宫的缘由。
可真正见到了邱言时,种种念想一顿,又被邱言这个名字代表的地位、声望所摄,无人真正站出。
邱言目光一扫,对监生心思洞若观火,却不去提,也不招呼自己的弟子——邱言的两名弟子,在这些日子中同样随着监生们劳作,没有一声怨言。
他的目光掠过众人后,先和直讲交接,又去致谢领头护卫,待做完这些,才招呼散在田中各处的监生们聚集起来。
实际上,在邱言来到之后,监生们宛如死水的心思就起了涟漪,农活亦做不下去了,这时听到召唤,终于都松了口气,觉得总算能脱离苦海了。
只是邱言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陷入疑惑——
“几日辛劳,各位可有感悟?不过,想来这种时候,身子疲乏,未必能有多少心得,那不妨就先回去修养一日,仔细回忆这些天的经历,心怀感念,后天才能有较大收获,不枉费了你们在这里的一番辛劳,不然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时间、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