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墓难得第一次开口说话。
栖梦笑了,她也收起了往日假装的那副傻萌样子,从他们第一次相见时栖梦就在演,直至前一刻。
“你父母的事,过去我曾在族内听闻过一些。”
栖梦看向他,他那双眸子依旧平静。
“你都知道的,对吧?”
肖墓没有否定。
“那,还有个问题,当初你来是为了复仇的吗?”栖梦问道,此刻她自己又期待又害怕。
肖墓犹豫了,他也忘了他当时为何会在那里。
肖墓的反应让栖梦误以为他就是来复仇的,不过庆幸的是当时他没出手,这就够了。
“你一直知道我的心思的,对吗?”
肖墓点点头。
“但不理解。”
“如果这个世界有死神,我希望那个人会是你。”
栖梦闭上眼,双臂从肖墓身后穿过交叉,下颌轻轻靠在他的肩上,安静等他送自己最后一程。
她若死了身旁再也没有人会叽叽喳喳,这个世界也没人再懂自己,家族里的人不过是将自己当做了工具,而在她身上,肖墓却找到了一丝自己存在的慰藉,可当这些将会永远失去时,一时一股奇怪的感觉席卷全身。
可天命难违,自栖梦死后,大概也正是因此肖墓才肯与那个女人做了一笔交易。
阁内,肖墓坐在一处可以看见栖梦的地方自顾自言,殊不知栖梦的那具尸身已慢慢有了活力。
……
旭沐神桥,发生在这里的一切都逃脱不掉那双眼的监视。
旭沐城,地下空间,一座庞大如山庭般的镇魂碑被一条深渊裂谷横切而过。
裂谷两壁在哀风的蚕食下以百年为单位缓慢后退。而哀风中的那些随风飘逐的低阶鬼魂、灵体,仿佛像是溶于河溪中的泥沙,随风溪将涯壁不断冲蚀、磨蚀。强大点的沙砾、砾石们也同样逃脱不了相似的命运。前者造就了裂谷的宽度,而后者造就了深渊本身。
镇魂山之外的孤山,其高度远不及镇魂山巍峨,令人惊诧的是,每一座孤山都宛如一尊神邸,它们奋勇争锋,尽管它们身死,却仍在诉说着昔日属于他们的那一份精彩。甚至有几座孤山有隐隐要冲击镇魂山地位的趋势。
镇魂山两侧崖壁上刻蚀有的近万尊雕像,它们与那些孤山一一对应。每一座孤山便是一座囚牢,对于困于其中的它们,这身份既是荣誉也是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