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傲骨被敲碎,尊严被踩踏在地上,所有的风光霁月在一夜之间被撕碎,他整个人颓废又悲哀,活着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习司不记得他浑浑噩噩过了多久。
直到——
那天,他坐在破旧的庙宇前,遥遥望向远方银白色的绸带,月光如霜。
不知道为何,他又回到了这里。
……这是习司唯一能想到的庇护所了。
习司在石柱后面翻到了曾经用过的小碗,巴掌大,灰扑扑的,布满裂纹。
他却视如珍宝,抱在怀中。
温热的液体淌入碗中,唤醒那时的记忆。
小碗曾盛满了一碗热乎乎的面汤,温暖了惘然的他。他只要一抬头,就是阿涟温和的模样。
如向上不屈的青藤,不言苦难,只争朝阳。
温柔地鼓励着他,将仅剩的食物慷慨分享给他一半。念书的时候,眼中也满是渴望。
物是人非,只余这座残破的庙宇见证了所有的悲欢离合。
习司苦笑一声。
他沿着山脊走了很久的路,从白天到黑夜,一直走到了最高处。
山顶处,可以了望到远方银白色的湖泊,澄净得如同一面银镜。
「那人」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
他并未注意到身后的人影,再一恍惚。
「那人」出现在他的面前,古井无波的眸光落在他的身上,山顶的风吹得他的衣角猎猎作响。
眸光带着悲悯之色,声音平静如同深潭:“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只是一句话,划破寂静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