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力！

要靠实力！

终究，还是要靠他自己！

卫恩静静地听着梅诺尔讲述着他帮助阿莱斯的事情，脑海里只有这样的念头。

如果他的实力足够强，那么不论梅诺尔还是其他人，都不会去帮助阿莱斯。

——他们自然清楚这样做的后果！

“……最终，我选择同意和阿莱斯的交易，他得以快速往返卡斯特城邦和阿列克谢岛附近，我则是获得那件记录着上个纪元黑暗帝国的遗物。”

梅诺尔语气不无唏嘘和惆怅，讲述到这里，他眼睑微抬，眼瞳映照出卫恩的样子，等待着他的决定。

“梅诺尔长老，”卫恩脸上竟是浮现出一抹笑意，说道：“我接受你的理由，并决定将之前的事情揭过。”

“不过我有两个……请求。”

他突然释怀了。

归根到底是——他们看不到希望，

他想到了卡斯特城邦平静的生活，想到了秘调司后勤部调查一处的办公室里毛躁的莱西和玩世不恭的马尔科。

此刻卫恩的脑海里，一一浮现出莱西、马尔科和卡莉的身影。

这其中，有红月照耀下，笼罩在所有人头上污染侵蚀的原因，有诸如黄昏教派、混乱教派这些堕落者的原因，也有超凡、贵族、教会和普通人无法调和的矛盾……

某种程度来说，这样的笔记对他，足称得上有诚意了。

“或许，我也已经疯了……”

“可以是可以……”梅诺尔迟疑了下，说道：“不过，那卷遗物被我送到永生会里的宝库中了，稍后我拿给你。”

或者，用更加形象和直白的话说，实际上这个世界的所有人，已经都与邪神眷者类似。

“我能看一看那卷遗物的内容吗？”

卫恩点点头，看着梅诺尔消失不见，他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变。

良久之后，他才收敛起笑容，将那册空间超凡特性的手札收进戒指中。

梅诺尔心道请求……指的是要求、条件吗？

卫恩点了点头，不出意外，梅诺尔或者说永生会对他并未抱有期待。

“第一个，我对永生会的贡献几乎等于零，之前你所说的执事位置还请收回吧。”

“好。”

说出这句话时，他的内心，从未像现在这样平静。

卫恩指着工作台上的书册——褐色封面上绘制着一幅斑驳割裂的肖像画，看上去十分古旧。

他同样回忆起在拉奥斯街区所看到的绝望教派献祭仪式的景象，以及当时莱西抽烟时晦暗不明的表情……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变的和这個世界的超凡者一样——尊崇实力至上，先分利益再分对错。

“不是，”梅诺尔身体顿了顿，脸色微变，摇头道：“这是我手书的关于空间超凡特性的笔记。”

“你说。”

但是他们却想要找寻希望，拯救自己，想让这片世界永生。

“第二个请求，那件你和阿莱斯交易所得的第四纪元的纪元遗物，是桌上那书册吗？”

卫恩笑容灿烂的问道：“可以出发了吗？”

他同样明白了正神教会所为，实际上与邪神教派没有区别，在庇护和救赎信徒的同时，也会审判制裁异端。

只是不知道，瓦克拉夫、维洛萨和拉格纳三位半神级巫师，现在又会抱着怎样的心情看待这片世界……

所以，他们肆意妄为，遵循本性，用自己认为正确的方式，做认为对的事情。

越来越了解这片世界的卫恩已经明白，为什么克蕾雅会被称为“千面”，为什么克蕾雅肆意杀戮，但却能说出以“世界永生”目标。

和这个世界的虚妄、绝望、杀戮相比，似乎梅诺尔是什么样的存在，与他又是什么样的关系，都已经不重要了。

记得在离开卡斯特城邦后的某天，他和克蕾雅有过一段谈话。

他还以为梅诺尔拿出的是和阿莱斯的交易物品，没想到竟会是“知识”手札。

卫恩点点头，笑道：“那么梅诺尔长老，我原谅你了。”

宝库……

“如你所愿，”梅诺尔看到他的笑容，脸色一滞，继而笑道：“我这就去接黑杰克和尤安两人过来，半个小时之后见”

卫恩哑然失笑，“你有心了。”

这就像巫师们对“知识”的追逐，整个过程也伴随着杀戮……

一段关于正神教会和邪神教派的差别，关于杀戮和救赎的矛盾以及永生会的“永生”二字的解释。

——他们内心深处都有着某种绝望！

越是强大的超凡者，越清楚自身的渺小，也更加明白“世界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