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身世之谜(一更)

正准备站起身,在弱水河滚了好多圈的弱水汘突然往岸上飞来,砸在岸边的礁石上,头破血流。

“公子,救我…”他痛苦地呻吟着,那双肥嘟嘟的小胖手朝着容忌的方向伸出。

我只觉一阵恶寒,弱水汘故作柔弱的样子实在太瘆人了。

容忌牵着我的手,大步离去,并细心嘱咐道,“日后看见他,躲远点。”

我赞同地点着头,可惜了弱水汘这双动人心魄的绿眸子,没想到是个疯子。

弱水汘见我和容忌并未理他,小跑着挡在我们前头,“先听我把话说完,不然你们会后悔的。”

他的样子,看起来很滑稽。额角渗着血,流得满脸一片猩红。但他的神情,带着几分严肃,我想着也许他真有要事要说,便停下了脚步,等待着他开口。

“弱水之主有极强的治愈能力,只要我动动手指,额角上的伤就可以自行愈合。你们若将我留在身边,以后大大小小的伤,都由我来治!”他说着,将自己的手指戳向额角的伤口。

可是,我瞪大了眼睛看了许久,他额角伤口不但没有愈合,反倒因为他手指的搅动,血流得更加迅猛。

“啊……痛!”弱水汘后知后觉,直到鲜红的鲜血顺着他的鼻骨流入他的口中,他才跳脚惊呼。

“说好的自行愈合呢?”我的耐心几近耗尽,不耐烦地将他一把推开。

不慎指尖碰到他汩汩流血的额角,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弱水汘满脸的血污迅速回拢,额角的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顷刻间,他就恢复了原来的样貌。

我不可思议地看自己的手,在弱水汘的脸颊上重重拍了两下,欣喜地看向容忌,“我继承了弱水之主的治愈能力!”

容忌悄然将我落在弱水汘脸上的手握住,放在他唇边轻吻,“甚好,往后就不用担忧没把控好力道弄伤你了!”

……

我脸色绯红,又气又恼,他平日里脸皮不是挺薄的?怎么现在当着外人的面也这么放肆了!难道应了清辉所言,婚后的容忌只会愈发厚颜无耻?

弱水汘郁猝至极,拈着兰花指直指我的鼻尖,“你凭什么夺了我的治愈能力,又抢走我心爱的男人!”

容忌将他踹出老远,淡漠的眼神往他身上轻轻一扫,冷叱道,“我的女人,凭什么被你指责谩骂?”

傲因也跑上前去,在弱水汘身上踹了一脚,学着容忌的口气,怒吼道,“我的主人,凭什么被你指责谩骂?”

弱水汘没了他强大的治愈能力,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和凡人没什么区别。

他抽噎着,很快看清了时势,爬到我脚边,缓缓地站起身,“带我回去,我告诉你昨晚弱水河究竟发生了什么。”

“好。”

我爽快应下,虽然他可能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以便潜入且试天下。但不管出于什么理由,将隐患放在自己眼皮底下,才是最为安全的做法。

回了且试天下,容忌将自己关在书房处理着政务。他似乎很放心将我和弱水汘搁在一起,想必是因为弱水汘太过阴柔的长相,削弱了容忌的防备心。

我提着酒壶,浇灌着三只小雏鸡,“多喝点,多喝点,将来别像你们爹爹那样,一喝就倒。”

弱水汘站在一侧,不解地问道,“你确定它们不会被酒水淹死?”

我停顿了一下,赶紧将三只雏鸡捞入怀中,将它们擦拭干净,“瞧我糊涂的,竟忘了它们还小!”

“你刚刚说这三只鸡的爹是谁?”弱水汘蹲在我身侧,胖嘟嘟的手轻柔地揉着且大的头颅。

我将他的手拍掉,答着,“容忌,我夫君。”

他笑得合不拢嘴,捧着肚子瘫坐在地上,一手戳着地,一手指着我的肚皮说道,“难道是你生不出?容公子居然养了三只鸡当孩子!”

“滚一边去!”我提着酒壶,浇了他一身酒,意外瞥见回廊尽头一闪而过的衣角。

我将三只雏鸡塞到弱水汘手中,一脚跨过栏杆,寻着回廊尽头走去。

容忌喜静,整个且试天下都没几个仙娥。且那些仙娥应当都是经他甄选过的,不大可能会干这等偷偷摸摸的事。难道,有人潜入了且试天下,关注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四下搜查,再无任何可疑之人的踪迹。正当我准备原路折返的时候,回廊外的矮树丛上,挂着一条被撕扯过的白色布条。

我将布条拾捡起来,放在鼻前嗅了嗅,淡淡的脂粉气萦绕鼻尖。

难道是百花仙子的?不过我当即就否定了这个想法。百花仙子是聪明人,在她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将我一击致命的情况下,绝不会再轻易出手。

又或者是嫦娥仙子?她被解了禁足,倒是有可能在仙界瞎逛悠。

“别想了,该来的人不可能只来这一次。”弱水汘捧着三只雏鸡,扭着腰肢款步走来。

“说得也是,你看上去也没你表现得这样蠢!”我从他手中接过已经睡死过去的且大,漫不经心地问着弱水汘,“昨晚弱水河底,发生了什么?”

“人头鱼身水怪潜入,能力非凡,我感知得到,但打不过,于是乎就继续装睡。”弱水汘补充道,“河底太黑,我看不真切。但隐隐约约能看出水怪的大致轮廓,形容粗犷,偏偏长着天鹅般的肩颈。光看肩颈部分,线条流畅,十分迷人。”

说到天鹅颈,我立马想到沉璧。但是沉璧已死,难道她还有同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