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五章

怎么被神君关了两日,我就稀里糊涂地成了他的宠妃?我心下大为不爽,暗自使劲企图摆脱他的束缚。

神君浑然未觉,硬是将我带上了中和殿里高达数丈的观星台。

我伸着脖子往下瞥了一眼,只见观星台下层云缭绕。若是从观星台上摔下,定凶险万分。

思及此,我往后退了一步,却不慎踩到神君的鞋面。

“我不是故意的。”我连连致歉着,万不敢在观星台上惹怒他。

谁知,他根本不听我所言,二话不说,直接将我推下了观星台。

“狗屁冷夜,你等着瞧!终有一日,我会将你拆骨入腹。”我狠淬了一口,一边朝着神君放着狠话,一边迅疾转身,欲趁乱逃离。

然,人算不如天算。

神君竟跟着跳落观星台,长臂一捞,稳稳地接过我,将我搂入怀中。

眨眼间,神君将我带至地面,却抓着我冷汗迭出的手不放,“当初跳诛仙台,也如现在这般吓得小手冰凉?”

他这么一说,我倒是忆起自己陷落诛仙台下的心境。

凄凉,绝望。

“有本座在,没人敢逼你。”神君声音细弱蚊蝇。

他带我来观星台上走一遭,就是为了引出这句话?

“无聊。”我冷漠言之,不为所动。

神君对于我异常冷漠的态度,亦是始料未及。

未得到我的呼应,他稍显失落,一声不吭地又将我关入密室之中。

之后一个多月,神君每日鸡鸣时分便会准时来到密室,兀自坐在石榻上发半日呆,于申时准时离去。

我虽不得自由,但近来他鲜少刁难我,使得我被囚密室的日子不再像之前那般难熬。

一日,神君盘腿坐了大半天,许是腿麻了,起不来身,便示意我替他捶腿。

他若是让我替他捶背,我兴许还能勉强应承一下,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捶腿就显得十分尴尬,我再不愿同他有分毫的肢体接触,断然拒绝了他,“男女授受不亲,还望神君自重。”

“都能和野男人‘吃喝玩乐’,就不能替本座捶一会腿?”

神君郁郁寡欢,背对着我,不多时又沉沉睡去,砰然倒在榻上。

我原先十分困惑为何神君每日都一副睡不醒的样子,后来转念一想,应当是深夜时分温柔细致的神君整夜整夜不睡觉,四处找寻着我,这才导致白日里的暴躁神君,时不时犯困。

待神君呼吸声渐匀,我又打起了他袖中灵血石的主意。这一回,我直接蹿上了榻,素手往他袖中一捞,轻轻松松,灵血石手到擒来。

神君睡眠极浅,感受到石榻上的轻微震感,猛地睁开眼,错愕地看着蹲在榻上眉开眼笑的我。

“又在玩欲擒故纵?”神君起身,话音未落,视线已落在我尚未来得及收入袖中的灵血石上。

我紧张至极,不停地咽着口水,想要开口辩驳,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本座原以为你和那些居心叵测之人不一样,想不到,你处心积虑地接近本座,亦存了将本座杀之而后快的心思。”神君一掌劈在我手肘上,夺回灵血石,气冲冲地夺门而出。

我颓然瘫于榻上,全然未将神君的愤怒放在心上,轻揉着差点被他劈穿的手肘,满脑子全是已然到手却又被他夺去的灵血石。

偷盗失手被他抓个正着,就意味着他将高度戒备。日后,再想从他身上顺走灵血石恐怕难上加难。

临近申时,神君突然又出现在我面前。

他抓过我的手,强行掰开我的手心,把灼热的灵血石塞入我手心中,将自身与灵血石之间的瓜葛娓娓道来。

“自本座有意识时起,就已经不记得过去数万年发生的种种,也记不得日落之后所发生之事。但本座能确定的是,本座的突然失忆,和灵血石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我垂眸盯着自己手中的灵血石,心中一阵窃喜。

想不到神君也有犯傻的时候,竟将他的制胜秘宝交至我手中。

“眼下,灵血石尚未完全同本座融为一体,因而灵血石中的怨气邪念时不时跑出来摧毁本座的理智,使得本座的意识被硬生生地分割为二。白日里的本座被怨念邪气所扰,渐失本性。深夜里的本座意志坚定,反制于灵血石中的怨念邪气,始终如一地保持着本心。因而,本座十分嫉妒深夜时的自己,企图在本座的意识彻底被同化之前,让深夜时的自己尝尝失去的滋味。”

原来,神君之所以如此反常,全是因为灵血石的反噬所致。灵血石中的怨念邪气侵蚀着他的意识,使得白日里的他暴躁易怒。而深夜时的神君,又凭着坚定的意志,反掣肘于灵血石。

说白了,就是神君被灵血石折腾地“发了疯”,意识亦被分割为二。

这听起来虽有些惊世骇俗,但目睹过他昼夜“变脸”的全过程,我对他所言深信不疑。

神君始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稍作喘息,继而说道,“待本座与灵血石完完全全融为一体之际,灵血石将黯淡无光,本座终究问鼎虚**大陆。不过,若是在本座与灵血石完完全全融为一体之前,将灵血石捏碎,本座将会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