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之际,鱼承影忽而从我身后冒出,一双红宝石般的晶亮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擅自溜入赤海地域,该当何罪?”鱼承影双手叉腰,修长的腿在鱼骨短裙的半遮半掩下,好似镀了一层白光,委实迷人。
“你就是赤海公主?”我反问着她,心下思忖着鱼承影这般刁钻古怪,比起怯懦柔弱的白晶晶,确实更吸引人。
她微微颔首,举手投足间带着些许娇气,“我也知道你。上回偷溜出妖界,无意间见过你一面。”
鱼承影说罢,忙将我拽至暗处,好声好气地同我商议道,“整个赤海王宫已经沦为了第五处古战场,易进难出。我若是带你出了古战场,你也须得掩护我,助我逃出妖界。”
“你急着逃出妖界,是打算去青丘寻北弦月?”我好奇地追问着她。
提及北弦月,鱼承影下意识地皱了皱眉,稍显嫌恶地说道,“找他作甚?那个蓝眼珠的臭男人,一看到本公主,就跟丢了魂儿一般,缠着本公主问东问西,非要本公主下嫁他做妾。”
“他让你做妾?”我顿觉有些好笑,北弦月当真以为当了青丘之主,自己就是人人争抢的香饽饽了。
鱼承影连连点头,打开了话匣子,一刻都停不下来,“可不是?北弦月浑身散发着一股狐臊味,若不是我身上足够浓郁的鱼香味死死地压制着他的狐臊味,我铁定不能活着走出青丘。”
在我看来,鱼承影身上的鱼腥味也不遑多让。不过,若是将她抛水里一番蒸煮,以姜丝儿去去腥气,尚还入得了口。
鱼承影乍乍乎乎地说道,“你也认识北弦月吗?那个男人,比起我如死鱼般躺在榻上的老爹还要奇怪!他竟抬起我的手臂,冲着我邪魅一笑,而后误导我去闻他的胳肢窝。他说,就连他最宠爱的女人白晶晶,都鲜少有此殊荣,能贴着鼻尖闻他的胳肢窝。”
“.........”
北弦月莫不是疯了?
我默默汗颜,再不愿听她唠叨北弦月极为恶心的行为,转而漫不经心地扫了一样幔帐之中如死鱼般躺在榻上的鱼菡烟。
奇怪!方才他还热乎地叫我唤他“菡烟哥哥”,怎么没一会儿工夫,就没动静了?
鱼承影顺着我的眼神往幔帐里的鱼菡烟瞟了一眼,而后拍了拍我的肩膀,笃定言之,“别担忧。我这牛一般的老爹没这么容易嗝屁。他就这副死德行,成日沉迷声色之中,但却从未碰过她们。”
逢场作戏?洁身自好?
我惶惑地看向鱼承影,“鱼菡烟若从未碰过女人,你是哪里来的?”
鱼承影颇为自豪地说道,“老爹说,我是承影剑中剑灵。他识得承影宝剑,便将我捡回了赤海王宫。”
承影剑?闻所未闻。
不过,我对她的身世没什么兴趣,只淡淡说道,“待我出古战场,我掩护你逃出妖界。”
她晶亮的眼眸忽闪,“万一,我带你出了古战场,你将我丢下当如何?”
“不会。”我长话短说,半刻都不愿在赤海王宫久留,此处的鱼腥味太过浓重,使得我胃里翻江倒海,极度不适。
鱼承影爽快地应承了下来,但她却在不知不觉间绕至我身后,手握承影剑剑柄,朝着我的背脊砍来。
我早有防范,一个闪身避过承影剑斐然的剑气,单手攥着鱼承影手腕,“活腻了?”
正当此刻,又一道凌厉掌风擦肩而过,朝着鱼承影娇俏的脸颊袭去。
“啊——”
鱼承影失声尖叫,单手捂着肿得老高的脸颊,气急败坏地看向我身后,“谁暗算的本公主?”
“朕的女人,你也敢下手,果真是活腻了!”祁汜背手负立,从我身后信步而来。
我微皱眉头,冷声询问着他,“你不是去西越了?”
祁汜粲然笑道,“阿修沉迷声色,没空理朕。朕只好折返回北璃,前来寻你。”
方才,我还以为跟在我身后一路保护着我的人是容忌,想不到竟是祁汜。
鱼承影怔怔地看着祁汜,即便被祁汜打肿了脸,面上依旧挂着浅淡的笑,“祁大哥!”
祁汜眼眸如刀锋般冷漠,面部线条亦显得尤为凌厉,他单手扼住鱼承影的脖颈,冷声问道,“谁让你出手伤害歌儿的?”
“我都听说了,祁大哥为了这女人,散尽万年修为。我心疼你,因而想替你讨一个公道。”鱼承影支支吾吾地说着,一双红眸委屈兮兮地盯着祁汜。
我顿觉一阵头疼,平日里已经因着容忌惹下的桃花债,忙得焦头烂额。
不成想,祁汜竟也四处给我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