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开梦境迷雾,我紧跟“北弦月”身后,随他一同入了白晶晶闺房。
此刻的白晶晶,正对着铜镜发怔,以泪洗面。
她缓缓转过头,正欲拭净颊上泪痕,惊喜地发现北弦月将小野又带回了青丘。
白晶晶欣喜若狂,连连迎上前,将小野紧紧搂入怀中,涕泗横流,“小野,是娘亲无能,没能保护好你。”
“娘亲别哭。小野已经长大了,能保护自己,也能保护娘亲。”小野在白晶晶怀中蹭了蹭,双眼红通通,但始终没掉泪。
“北弦月”不耐烦地将小野从白晶晶怀里拽出,随手将她扔至门外,冷漠言之,“滚出去。”
白晶晶错愕地抬头看向北弦月,谨小慎微地询问道,“阿弦,怎么了?”
“北弦月”眯了眯眼,定定地看向梨花带雨的白晶晶,啧啧出声,“想不到青丘的臊娘儿们,模样这么水灵。”
白晶晶听得云里雾里,只道是北弦月从外头学来的浑话,悄然红了脸。
“北弦月”得寸进尺,一掌熄灭了壁上的油灯,转而将白晶晶抛上了榻。
我连连转过身,心下愈发鄙视这群臭男人。他们只懂发泄,从不会顾及他们的所作所为会对别人造成何等的伤害。
白晶晶起初并未发现端倪,但“北弦月”愈发暴戾,惹得白晶晶痛哭流涕以致于之后失声尖叫。
屋外,小野发了疯般以身体撞着门,哭着喊着,口口声声求北弦月放过白晶晶。
待白晶晶被穿肠剖肚奄奄一息,“北弦月”终于放过了她,将腰带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转而将目光移至屋外频频探着脑袋看热闹的狐仙身上。
小野瞥见榻上浑身是血被穿肠剖肚的白晶晶,“哇”得一声失声痛哭。
“北弦月”冷睨了一眼形容尚小的小野,原想拧断小野的脖颈,但当她凑近至小野跟前看清小野的面庞时,森然冷笑道,“原来是东临小殿下的小情人。留你一命,兴许还能钓到大鱼。”
“父君,你真的是父君吗?”小野止了哭声,面上惧意更甚。
“北弦月”撇唇狞笑,“闺女,等父君屠尽青丘,再来陪你。”
语落,他便将视线从小野身上移开,转而对着周遭无辜至极的青丘狐仙下手。
一时间,狐狸洞内被血色笼罩,惨叫连连。
谁能想到,青丘狐帝突然发了狂,竟暴虐无度地汲取着狐仙的精元,而后将干瘪不堪的狐仙撕成碎片,血渣四溢。
小野吓得双腿直打颤,但她依旧寻来了针线包,费劲地爬上榻,强忍着泪,一针一线地缝上了白晶晶被顶破的肚皮。
白晶晶目无焦距,怔怔地盯着头顶的环形纱帐,“小野,快逃。你父君应该回不来了。刚刚那人,不是他。”
“娘亲别怕,小野会保护好娘亲的。”小野红着眼,伸出颤巍巍的手继续为白晶晶缝着线。
“小野妹妹!”小乖兴冲冲而来,手中提着一屉萤火虫,想必是寻来哄小野开心的。
小野闻声,痛哭不止,“容且哥哥,我好怕。”
“别怕。有我在,没人伤得了你们。”小乖扫了眼卧榻不起的白晶晶,旋即以治愈术替白晶晶疗着身上的伤。
小野重重点了点头,焦灼地盯着榻上奄奄一息的白晶晶。
她下意识地挨近了小乖,稍显失落地说道,“容且哥哥,我父君可能已经死了。我很恨父君,却又舍不得他死。”
“别难过,我把我的父君分你。”小乖虽不能理解为何小野心中还有北弦月的位置,但他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着小野。
待“北弦月”归来,小乖也替白晶晶疗完伤,他略显疲惫地掐着自己肉乎乎的脸,而后又以胖乎乎的小手将愈发瘦弱的小野搂入怀中,“不怕,我可厉害了。”
“北弦月”见状,轻嗤以鼻,“芝麻大点的小娃娃,竟敢在本座面前叫嚣,不知死活!”
小乖不遑多让,一边将小野护在身后,一边以雏神诅咒之力,诅咒着“北弦月”。
“诅咒之力?看来是我低估你了。”
“北弦月”呢喃出声,不过片刻功夫他又露出阴恻恻的笑容,“可惜了,你猜不中我的原身,诅咒之力亦应验不到我身上。”
我见状,亦为小乖捏了一把冷汗。他虽天赋神力,但到底年纪尚轻,同冷夜对抗,定是万分凶险。
“谁说我猜不中你的原身?”小乖笃定地说道,“眼神这么差,脖颈又前倾得厉害,想必是尾蛇妖吧?”
“北弦月”稍显慌乱,不过转瞬便恢复了镇定,“小子,没人告诉过你,知道太多,并非好事?”
小乖立于榻上,单指指着他的眉心,奶凶奶凶地念着咒语,“冷夜,我以雏神的名义诅咒你,当场暴毙,死不瞑目。”
“北弦月”闻言,素手往脸上一抹,旋即消融掉自身五官,露出真容。
蛇眼,蛇信,高鼻薄唇,冷夜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