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扇将视线停驻在容忌手中的精致瓷瓶上,旋即将容忌的手包裹在她柔软的葇荑之中。
容忌甚是嫌恶地甩开她的手,眉头紧蹙。
我瞟了一眼容忌不知该放至何处的手,不动声色地牵过他的手,以锦帕拂去弥留在他手中的淡淡花香。
倾扇熟稔地打开瓷瓶,仰头饮尽瓶中酒水。
“瓶中当真是酒?”我困惑地问着神色寂寂的容忌。
容忌薄唇轻启,“孔雀胆。”
我就说容忌不会平白无故地赠人家酒,原来他是在替我出气。
“别看,孔雀胆毒发时尤为瘆人。”容忌将温热的掌心覆于我眼睑上,声色渐柔。
倾扇将被她喝得一滴不剩的瓷瓶扔至一隅,尤为悲戚地说道,“公子当真狠心。将这蚀人肺腑的毒药亲手递到我手中,偏生我还无法拒绝。”
“你不该对歌儿动手。”
倾扇略显不耐地说道,“能不能别在我面前提她?”
“倾扇姑娘,我可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你?”我拂去容忌覆于我眼睑上的手,不解地看向倾扇,原想拾起脚边的石子儿将她砸得稀烂,但见她被孔雀胆伤得七窍流血浑身发青,亦不愿趁人之危,迟迟没有动手。
“在不幸之人眼中,你的幸福尤为扎眼。”倾扇冷冷说道,兀自转身,踉踉跄跄地往密林深处走去。
“我还是头一回听人将自己内心深处的妒忌说得如此清新脱俗。”
我摇了摇头,顿觉姿容艳丽的倾扇,不过是个浅薄的蛇蝎美人罢了。
话说回来,倾扇既为前任凰神凤主,我定不会放任她作威作福,祸乱人间。
只不过,她身上尚有诸多谜团未得解。这其中,顶顶关键的,便是她和华清之间的渊源。我虽不愿华清和她有别的牵连,但也不容许自己手中还有漏网之鱼。
毕竟,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深思熟虑之后,我与容忌亦紧跟在倾扇身后,疾步穿梭于诡谧的密林之中。
砰——
许是走得急了,我一脚踩了偏,扭着脚踝,屈膝磕地,却磕在了一根半成新的玉如意之上。
“哪里来的玉如意?仙气与死气交叠,倒像是古墓中的物件儿。”我掂量着手中成色质地均十分上乘的玉如意,小声咕哝道。
容忌闻言,这才将投注在我脚踝上的视线移至我手中冒着仙气的玉如意上。
顷刻间,他的脸色尤为肃穆,眸中杀气令我心头一颤。
“你怎么了?”我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衣袖,轻声询问着他。
“这玉如意,是母后的贴身之物。”容忌怀揣着沁凉入骨的玉如意,琥珀色的眼眸中淬着点点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