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待我烘干衣物,才觉琥珀酒水依旧在我前襟上留下了一**浅褐色的痕迹。
祁汜见状,随手将断了气的小倌扔至一旁,正打算解下外袍,楚荷已上前一步,将她怀中的婴孩递给我,用以遮挡我前襟处的斑驳污迹。
“北璃王,随我去偏殿换一身衣物罢。”楚荷柔声说道。
我微微颔首,小心翼翼地着怀中婴孩,随着楚荷一道,阔步出了望祁殿。
“璃王莫要见怪,我这就去给你寻一套干净的衣物。”
“多谢。”
刚走出望祁殿,我便将怀中婴孩重新交至楚荷手中。
楚荷见状,轻声调笑道,“北璃王在担忧什么?莫不是怕犬儿攀上你腹中闺女?”
“没有的事,我只是怕他认生。”
我如是答道,心里却不是这般作想。
叶修大摆鸿门宴,目的明显是我。虽说虎毒不食子,但叶修的残忍远超乎我的想象。
再者,那美艳小倌一看便知是带着任务而来。也许,泼我一身酒本就是叶修事先设计好的。
因而,我完全有理由怀疑叶修为重创我,不惜以亲生骨肉的性命做代价,污蔑我残忍杀害其嫡子,以此坐实我终将成为魔神的上古预言。
思及此,我顿觉不寒而栗。
楚荷见我面色不佳,遂支走了随行宫女,轻声询问着我,“北璃王,可是身体不适?”
我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楚荷一眼便看穿了我的心思,转身轻掩门扉,旋即从妆奁上的抽屉中取出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灵珠。
她将水灵珠交至我手中,笃定地说道,“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但我愿意以身家性命起誓,阿修已不是当初那个残忍阴邪的暴君。”
楚荷如是说着,旋即打开了水灵珠,示意我看向眼前足足有半人高的水幕。
水幕上,重重迷雾散去。
皓月当空,西越京都最为繁华的勾栏院中,犬吠四起,哭声连天,尤为凄惨。
待四下归于平静,沐雪惨白着脸被莽汉扔至了勾栏院后院柴房中,奄奄一息。
瞅了一眼水幕中的场景,我便知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定同沐雪所述相差无二。
要不然,楚荷也不会如此笃定地以身家性命起誓。
待水幕随烟波散去,我缓缓偏过头,好奇地询问着楚荷,“你哪里来的水灵珠?”
“御花园中捡的。”楚荷如是说着。
御花园能捡到水灵珠?她定然不知水灵珠是何宝物。
“楚荷,我知你可能难以接受,但真相远不如你想象的那样美好。叶修,绝不是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