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北和母亲分别在文件上签字按手印,然后一起去了法院递交资料。当天下午,项妈妈联系丈夫去民政局办理了离婚手续,项北在外面候着。两个人从民政局出来,心思各不相同。对于项前来说是自由,对于项妈妈来说自由里多了份沉重,并没有预想的开心。
项前走向女儿,“一起去吃个饭吧。”
项北却看向母亲,“妈,您去吗?”
“嗯。”这顿饭或许是三个人这辈子最后一次了。
项北选了必胜客,那是小时候他们一家经常光临的店,项北点了一份培根披萨,三份意面,一份牛排,三杯橘子汁。项前和项妈妈坐着发愣,项北主动切披萨,分配给每个人。
“好了,可以开动喽。”这是小时候项北吃饭前必说的话,项妈妈突然捂住嘴,不让哭声发出来,项前眼睛也湿润了,拿了块披萨吃了起来,吃着吃着,披萨里混入眼泪的咸涩,失去了原本的美味,项前还是坚持吃完了。接着开始吃意面。
三个人像演哑剧一样,只吃不说。项前满含热泪想起前天跟山永川见面的场景。
山永川依旧随和,
“项兄弟,这次来呢是要跟你当面说一些事情。”
“是小北跟小峰的婚事吧?”
“另一件事,您和夫人离婚的事情。”
项前脸色变了,
“我和内人的事情还要市长大人亲自过手,真是抱歉。”
“项兄弟,您别误会,我并不是想插手您的家事,这次是受小北委托。”
“那您转告她,我和夫人的事情我们自己处理就好。”
“项兄弟,离婚虽然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但是关系到许多人的安危,比如你的儿子,儿子的母亲,你自己。小北走仕途难免会得罪人,被报复,至亲家人将会成为首选,就算我派人保护也不能百分百保证你们的安全,因为我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几个月前小峰被暗杀,差点失去性命。离婚,跟小北断绝父女关系是对你另一个家庭最好的保护。”
项前犹豫了,项北自己要选择这条危险的路他阻挡不了,但儿子是项家的命根子,他要是被卷进政治斗争,有个三长两短他怎么跟长辈们交代?一纸协议斩不断血缘,以后要是小北发展好了,他是她父亲,她还能真不认他?
“项兄弟,我还有两年就退休了,在山峰顺利当上市长前危险重重。我建议你办内退,一家人换个小点的陌生城市低调生活。”
“断绝父女关系还不够?”
“不够。以前的我追求权力,把权力放在第一位,直到小峰出事我才意识到孩子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你觉得呢?”
“您说的没错。”项前虽然不甘心,但是为了儿子他必须这么做。
……
一桌子的饭盛了一半,项北也没什么胃口。
“我去结账。”
三个人一起回家,当然,项前去是收拾行礼。
项妈妈不想看到这离别的场面,偷偷躲在项北房间流泪,项北帮父亲一起收拾行礼,搬到货车上。
货车旁边,项北和项前相对而立,
“小北,自从我和你妈闹离婚你再没叫过我爸爸,这次分开后不知何时还能再见,能再叫我一声爸爸吗?”
项北的眼里毫无感情,冰冷的点点头,轻轻抱了抱项前,
“爸,保重。”
“你也是,注意安全。”
上车前,项前回头望了眼生活了几十年的房子,悲从心起,只留一声哀叹。
办完家里的事情,项北便和山峰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隔天上午通知双方亲朋好友于下下周一下午两点到晴天酒店参加两人的结婚招待宴。婚宴的所有一切都有专人准备,项北只要告诉工作人员自己的喜好便好。
结婚当天,项北穿了件高定酒红色丝绸敬酒服,山峰穿了身黑色西装站在门口迎宾。两边亲戚朋友统共来了六十多个人,项北这边三十多个人,母亲,外婆,小姨一家,两个舅舅家,穆宁,赵兆,薛教授、李明利教授、陈毅。剩下的都是山峰这边的亲戚。
薛开明和夫人一起来的,看到项北有种老父亲的心酸和不舍。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结婚了。”
“缘分正好到了。”项北微笑着,“薛老师,李明利教授已经在里面了,我带您过去找他。”
“不用,你在这儿忙,我过去找他。”
“好。”
人来齐后,山永川上台讲话,
“犬子山峰与项北女士结婚,一切从简,今天特意宴请各位亲朋好友欢聚一堂,为这一对新人送上祝福。饮食简陋,还望各位海涵,大家一起举杯吧。”
所有人高举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