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正,这……这是彭城刚传来的一封品状书,还请您翻阅一下。”
“哦?又寄来一封?早知道就不把陈止那封送过去了,我还想着这年底几天,也没别人家递书了,咦?”中正话说到一半,看了那品状书一眼,顿时愣住,然后抬头去看陈迁。
“怎么又是陈止的品状书?上午不是交给驿站了么?不对,你说这是从彭城送来的?我离开彭城不过几日,那边连办事都不利索了?一个人的品状送了两遍,这可是不小的疏漏啊。”
陈迁苦笑一声,指了指那封书信,道:“昨日彭城出了件事,中正怕是还不知道,您看了这封新的品状书就明白了,这并非疏漏,而是不得不传啊。”
“哦?”祖中正一愣,低头再看,几息后眉头一挑,“有这等离奇之事?这首戒赌诗语言直白,正适合那些好赌之人,尤其是陈止这留诗立誓,这是佳话啊,而且这个白青竟然颠倒黑白,闹出了这么一出闹剧,自己名声扫地不说,也让那杨永难办了吧,结合在一起,已经有点传世特性了,这……”
陈迁在旁听着,默默点头,心里真正留意起这个陈止来了。
本来,陈迟找上门来托他帮忙,陈迁并不上心,但到底有血脉联系,彭城的老太公又新近故去,于情于理,陈迁都推辞不得,不过对那陈止就兴趣不大了。
尽管陈止的书法也让他很是意外,甚至堪称惊艳,但总归要等见了人,才能真正夸赞,在这之前还是该做什么做什么。
可新来的一篇品状书,却让陈迁从简单的文字中看到了某种手段,来了兴趣。
他还在想着,却听那祖中正忽然一拍腿,说道:“这下麻烦了,有了这么个事,陈止的乡品评定,理应提升一个位格了,可品状书已经让人送去了,这次不改的话,下次就得等个半年才能再改了,总归不合适,干脆叫人把送信的叫回来吧,待我重写一书,只是那驿站的人,八成要抱怨了。”
“也只好如此了。”陈迁也点头同意,这也是他一接到品状书,就急切赶来的原因,不过不是因为陈止,而是知道明年年初有吏部考评,无论是他陈迁还是祖中正,都得参与,这次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离考评太近,就怕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
得了吩咐,陈迁就安排起来,要将已经跑马的人追过来可不是简单的事,好在间隔不长,还来得及。
祖中正也没有闲着,仔细看了这新来的一封品状书。
“真是没想到,这次差点看走眼了,这个陈止,有点意思。”
回到屋子里,他提起笔来,迟疑片刻,又在品状书的最后写下八个字——
知错能改,书法精湛,定八品。
“这样就行了,等把那封品状书追回来,驿站那边不好交代,先缓两天,再把这封送出去,这么短的时间,他陈止总不至于再闹出什么事来吧。”
………………
留县的事先放一旁,就说公案过后,第二日,陈止一到陈府,就是一番新光景,不说仆从、家丁如何奉承,就连几个兄弟姐妹也一一露面,过来给自己问好,显是想要交善和攀附,只是除了胖子陈罗之外,陈止只是礼貌以待,保持着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