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亮的官职?”
众人先是一愣,接着都是神色剧变。
“庾亮上年就入了宪台,居侍御史之位,这次特使过来,传来的消息不是说,那领队的就是御史么?御史中丞不会亲来,那来的就是侍御史了,而且这样审查地方的差事,从来没有来两个侍御史的,那就只有庾亮兄一人,怎么他还不是主导者?那真正的主导者,是谁?难道消息有误?”
新汉的御史台又,又称宪台,有监察百官之权,台主为御史中丞,下设若干侍御史,分别执掌支运、考课等曹司,自宣武中兴后,侍御史就有六品位格,由于职位特殊,实权超出官品,为勋贵、各部官员所忌。
后来宣武驾崩,皇权收缩,御史台的职权随之萎缩,但时至今日,依旧有很大的权柄,出去监察往往只行一位,若特使正官选择侍御史,并无不妥。
可回想仆从的话,众人才惊觉其中问题,那御史庾亮,根本不是特使团的主导者!
想到关键之处,众人竟有遍体生寒的错觉,这可不是他们小题大做,而是考虑到整个事情的变化,生出了担忧。
朝廷特使来的速度极快,先前又可能透露出了假消息,这是要干什么?故布疑阵?麻痹地方?所为何来?
陶涯直接就问道:“庾兄的派来的人,可说了特使主使是何人?”
那仆人答道:“乃是廷尉正张若。”
此言一出,众皆色变。
“怎会是酷吏张若?朝廷为何会派这么个人来?”
面面相觑中,陶涯等人满脸惊讶和意外,兼有忧虑。
廷尉为新汉九卿之一,掌平狱,而廷尉正是其属官,也为六品位格,但权职极大,派遣地方,有临机决断之权,说杀你就杀你,还是依法而行。
尤其那张若,出身关中,为法家传人,行事古板,有酷吏之名,这样的人主导特使团,整个意义顿时就不同了。
“这下可麻烦了,若御史为主,就是检查、审问为主,是要查案的,可如果是廷尉正为主,那就不光是要审案,还要断案,要杀人啊!”庞乡摇摇头,露出担忧之色,“难怪来得这么快,也难怪庾兄会第一时间就派人过来,给我等通报,如果张若再来一个杀案,咱们的名声也要牵扯其中。”
魏欧愣了愣,忽然笑道:“诸位,我等不用太过着紧,只需静观其变即可,真要是有什么变故,也得先找他陈止啊,他才是出头鸟,先看他如何遭遇,不就知道如何应对了?”说完,便一副运筹之态,仿佛料敌于先。
与此同时,郡守府中,郡守徐辉正与几人谈笑风生。
“原来这位就是庾御史,果然是一表人才、英俊非常,更兼年轻有为,这么年轻就为侍御史,令人敬佩啊。”
在徐辉面前,两边座椅上坐着几人,分为左右,右边有四人,其中三个是熟人,为干宝、苏峻、乔老,乔老身旁还有一人,却是个中年人。
此人名为桓彝,不久前曾代表徐州刺史张初,在留县与诸葛言结交,这次是张初听闻了彭城之事,派这桓彝过来了解情况的。
在这四人对面,同样坐着四人,为首一人四十岁左右,神色严肃,头发梳理的井井有条,双眉如剑,双目冷冽,一看就是不拘言笑之人,此人就是正使张若;紧挨着张若的,却是个英俊潇洒的青年,年不过二十出头,面带笑容,神色从容,姿态华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