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兄,你没事吧,可真把我吓坏了,你这些家丁可真厉害!太厉害了!”他有些惊疑不定,与陈止说话的时候,看着匈奴人离去的方向,不住的抚胸,“不过,你刚才真就动手了,不会有什么后遗琐碎吧。”他看向陈止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敬畏。
陈止则道:“刘韵言有心要我的性命,哪能顾上许多,我那一脚出去,力度没有控制好,实际已经伤了他的性命,其人毙命不过时间问题,后面一刀是给他个痛快,你也不用担心,我自有计较,咱们这么多人,来历各异,被匈奴堵上,表面是我一人出面,实际乃是共同面对,再说了,那个匈奴王子对我起了杀心,其人畏威不怀德,就是放回去,也不会有泯恩仇的心思,反倒要起其他心思,比起一个记挂着我的活王子,还是一个死王子更好。”
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关键还在决断,瞻前顾后,往往什么都难以做到。
当时那种情况,刘韵言突然暴起,其人脊椎骨骼一挺,显露出武道技巧,是从小就打熬筋骨的,论战力陈止可比不上,只能动用神速符,但双腿力度骤然增强,一时间把控不住,脚踏刘韵言之面时,就伤到了对方的脑部,隐隐致命,不过早晚,但这是自救,也是恼怒对方痛下杀手,既然要杀,就不该迟疑,再想后续,什么都办不成了。
“就这么放任匈奴人离开,好么?”陆映也赶了过来,看着匈奴人离开的方向,神色依旧凝重,更有担忧。
“我们毕竟人手有限,还是突然遭遇骑兵,准备的不够充分,能将对方逼到这个地步,已经是足够了,咱们的目的可不是要歼灭他们。”陈止倒是看得很开,“况且这里地处中原腹地,周围又有诸多关卡,先前这群匈奴人战力完好,才能纵横来去,但尚且要退避大军,以骑兵行走山林,明显是有顾忌,现在他们骤被逼退,慌不择路的逃离,已经是了方寸,必定会碰上朝廷关卡,继续损兵折将,长久不了。”
说到这里,他又朝着周围看去:“况且,咱们并非没有缴获,这些匈奴残兵交上去,足以再捆绑一些鲁县的势力。”
陆映顺着陈止的目光看过去,就见有五六名落马的匈奴人正在周围挣扎,他们或者身上有刀剑伤,或者是中了箭,难以起身,已经有毛离手下的兵卒过去,要将他们擒拿捆绑。
“刚才确实凶险,那刘韵言是有杀心的,若不是陈兄反应的快,躺下的就该是他了,哪里还能想那么多。”
伴随话语,赵兴走了过来,上下打量陈止,神色颇为郑重的说道:“如今匈奴反叛,这王子杀也就杀了,陈兄不用顾虑,若有担心,我可以修书一封,告知家中,必定全力相助!不过诸位也不用多想,陈兄乃是三品名士,我华夏苗裔,杀一蛮夷胡酋,要是还被人说三道四,那是要被天下人嗤笑的!”
如今的环境,和后世可不同,有汉一代,虽有边患,但还没有哪个胡族真正入主中原,没有先例,所以这新汉的中土之人在心理上是有优势的,所谓的国际纠纷,多数是朝中借题发挥,至于担心友邦惊诧的可能……
友邦是啥?天下,唯华夷尔。
而赵兴说话的时候,语气格外真诚,没有半分作伪,比之过去更多了亲近之意,不惜要动用家族力量。
这是他看到了陈止家丁的战力,意识到陈止练兵上的才能,对将门家族来说,这种本事可比什么写文章、下围棋重要得多!
若说以前,他只有结交陈止的心思,那此战之后,就想全力拉拢,乃至尽可能的招揽过来了。
有同样认识的还有陶涯,他一听赵兴的话,就知对方打算,也不说破,而是道:“那个匈奴王子,看似学了中原学问,其实骨子里凶性不灭,杀的好!我看陈兄那一脚,着实不轻,一脚下去,此人纵然不死,也要伤及心智,若得了离魂症,那才是个问题,这样一个心智不全的王子若是放回去,被胡人看着,难免想起陈兄,倒不如一刀杀了来的干脆!”
这个时代,士族崇尚玄学清谈,但还是有些古朴之气的,提起杀人,很多人并不犯怵。
刘纲却有些担心的道:“就怕匈奴记恨,毕竟那是个王子,而且尸首还没留下来,被他们带走了。”
陈止听了,却道:“尸首留下才是麻烦,正要让他们带走,另外,你以为匈奴骑手里面,他刘韵言才是地位最高的?错了,那个手臂中刀的人,才是真正的主心骨,这些且不多说,也不用担心太多,今日的事自会有人帮我上下疏通。”
刘纲闻言疑惑,正要再问有何人帮忙疏通,但曹匡等人却已围了上来,他们一个个都是神情激动,不少人透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