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一说,在场的众人就都愣了,连邓蒙都露出愕然之色。
“何等荒唐!”不等邓蒙开口,荀井就先嗤笑起来,“你这不是以权谋私么?说得好听,说什么是为了匈奴来使,按着你的说法,老夫看不出半点有助于接待来使的事,倒是要帮你分担危机。”
孙江、嵇法等人虽然没有开口,但看那表情也是一般的念头。
就连一直表现得淡定、大度的太常邓蒙,也在错愕之后开口问道:“陈止,我也希望你能将事情交代清楚,这两者之间,到底有何联系?”
陈止点点头,就道:“这四边诸部族,从来贪慕中原繁华与学问,是以这各方部族的人到来之后,多会请求面见诸多大家,或者请教文章,或者请教其他,还有不少是去拜访书院的,只是中原之人碍于种种,多数都不接纳,因此造成了隔阂,带来了很多的衍生问题,乃至很多次部族叛乱,都是因为这样的小事。”
“你说的不错,但莫非是想说,你有办法让那些书院的人,接受匈奴来使的邀请?”邓蒙止住想要开口的荀井,笑着问道:“就是靠着你提出的方法?”
“虽不至于让所有书院都接受,但能够改观,若是恰逢其会,或许还能成就一桩盛世,令胡汉和睦,”陈止毫不避讳的说着,“上卿应该也知道,任何变化都不能一蹴而就,却可以慢慢的扭转观念。”
邓蒙微微点头,沉思起来,最后道:“若能胡汉和睦,乃是大功一件啊。”
“这不还是什么都没说清楚么?”荀井还是不满,他被陈止接连嘲讽,觉得丢了面子,哪里肯善罢甘休。“
“既然连我的目的,你都不清楚,所以才没能听懂,可见心中格局,太常则不同,思虑大局,因而能明关键,”陈止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
荀井的脸色越来越黑,而邓蒙则露出了思索之色。
荀井转而面对邓蒙,语重心长的道:“太常上卿,此人满嘴胡言,不可信啊!”
邓蒙还是沉默,其他人知道太常正在心中权衡,都不敢贸然出言打断,整个厅堂立刻安静起来。
半晌,邓蒙忽然笑道:“哪需要这么多想法,不管是为了匈奴来使,还是单纯要扭转太乐署的情况,让其他司衙相助,都不算什么难事,这本也是太常府统领个司衙的原因所在。”
此言一出,众人都露出错愕之色,旋即又仿佛明白过来,想到太常过去曾经提到过的事,这位太常上任之后,固然本着中庸之意,不过在不少场合,还是流露出想要强化太常府、提升地位的念头,让诸司衙协同合作,无疑是一种不错的途径,能帮助他梳理太常府内部的权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