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孩儿……”罗久的额头上落汗,显然这心里再进行着天人交战,但最后却一咬牙道:“还请父亲应陈止之约!”
“哦?”罗勋本来紧皱的眉头,忽然舒展,淡淡的说道:“你何以有这般决断?要知道,你那儿子的事,可是求了我几次,若能入宫,近龙之地,无疑更便于未来前程。”
“徐家之事,不过口头,而且不见动静,而陈止之能已见端倪,况且现在徐家派人传出流言,本想打压太乐署,却是弄巧成拙,若按着父亲说法,书院最怕无人知,那现在的街上流言,其实都是在为陈止做嫁衣,让两家书院越发被人所知,进而似的品评会被更多人知晓,想来左廉先生家中,会有这许多人拜访,也是源于如此,是因为流言流传的越广,那这品评会里的人和事,就知道的人越多……”
说着说着,许久抬头看了父亲一眼,见对方并无怒意,心里已经清楚,自己赌对了,于是越发笃定,颇为大义凛然的道:“况且,我儿之事,关系的是他一人前程,而若能与那品评会、文评牵扯关联,借机扩展父亲您的影响力,这是关系到家族兴衰的,孰轻孰重,孩儿当然分得清。”
说完,就低下头,一副任凭罗勋评判的样子。
屋子里顿时陷入安静,最后罗勋忽的笑了起来,脸上露出了欣慰之色,让罗久松了一口气。
“连你这小子都明白的道理,为父又岂能不知道,自己的面皮是小,家族之事为大,若能让家族壮大,就是舍得我一张面皮又如何?”罗勋逐渐收敛笑容,“况且,为父也确实有了悔意,既然陈止敢送来请帖,为父若是不去,岂不是让人小视,觉得我心胸狭窄,不过……”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到底要不要接受他陈止的邀请,为父还要好生斟酌一番,因为此事尚未尘埃落定,你可能还不知道,徐家、张家,乃至荀家最近正在联络各路大家,让他们不要再应陈止的邀请,这可不光局限在文章一道,书法、画技、音律等等,皆在其列。”
“什么?这三大家族出面,阻止洛阳大家接受陈止的邀请?这……这恐怕不好度过啊。”
“不错,但是观此请帖,字里行间之中颇有客套,能看得出来,并非只邀请了为父一人,或许之前拒绝了陈止的众人,都在其列,”罗勋眯起眼睛,笑道:“今天为父是后悔了,加上你的一番话,愿意去赴约,但若是陈止的这一场邀请,只能请来寥寥数人,那就说明他的影响力也就如此,无法抵消三大家族的压力,那后续的事自是无从展开,那为父也只是过去赴宴而已,不会接受他的其他邀请。”
罗久赶紧就道:“这是自然,若是寥寥几人,那陈止后续无论计划的如何精妙,也是无根之木,难有作为。”
罗勋脸上阴沉不再,似乎是想通啦,就挥挥手,让罗久离去,边动作便道:“这陈止先前就提醒老夫,说不要因为拒绝而后悔,结果老夫果然后悔了,这人是有本事的,而且颇为出人意料,我就想看看,其他大家是否也如老夫这般,会因为顾虑局势,前往赴宴。”
言语中,藏有一丝感慨。
很快,陈止发出邀请的消息,就在洛阳城中流传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