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要插一句话,那位大鸿胪赵珉,之所以格外看重陈止,就是因为陈止曾给他上了一封建议书,其中提到了接待规格、迎接场合、人手阵势等等事项。
这些事项,新汉和之前的两汉,其实早有人注意到,鸿胪寺作为对外机构,又和太常府保持着密切联系,在礼仪和规格上都做得很到位,礼仪本来就是彰显大国威严、展现合法性的一个重要的手段,没有人敢轻视。
不过,比起后世那些形式主义和注重细节的习惯,这个时代的待客之道,依旧显得有些粗犷、粗糙,乃至简陋。
毕竟,后世的礼仪,无论哪个国家,都是经历了成百上千年的积累,同时融合了多个国度的特性,最后总结出来的一套规范,和这人治之时的摆设,当然不同,而且物质和精神追求上的差异,也扩大了这种不同。
所以,陈止的建议书一送上去,赵珉就看出了价值,找来陈止询问了一番,二人对谈过后,大鸿胪当即拍板,让陈止带人布置,将细节完善。
陈止果然完成的令他满意,于是赵珉一改之前的态度,将陈止视若臂膀,想要委以重任,没想到却被邓蒙的一纸调令打乱了计划,自是恼怒非常。
现在,在两位九卿的争吵下,陈止要统筹、兼顾两边,担子不是一般的重,所以当赵珉询问他的意思,问他愿不愿意接待一下拓跋鲜卑使臣的时候,从大鸿胪往下,都觉得陈止会婉拒,但没想到的是,他竟然答应了下来。
消息传回拓跋郁律那边,这位拓跋正使顿时大喜,他抵达之后,也听到了些许风声,知道陈止公务繁忙,所以已有心理准备,觉得陈止会拒绝自己的要求,却等来了意外之喜,自是对陈止大为感谢,但他也知进退,不至于太过耽搁陈止的时间,都是算着时候,邀请陈止出来。
今日,他就是借着品茶、访友的名头,将陈止邀请出来,他的这个友人陈止也认识,而且还有过一番切磋和交流,正是书画双绝的京城名士、大家,赵远。
原来,拓跋郁律的族兄弟、也是当今拓跋头领拓跋猗卢的儿子拓跋六修,正依照惯例,在洛阳求学,这位拓跋贵族喜好结交名士,和赵远关系不错,双方常有往来,而拓跋郁律过去也曾在洛阳逗留,借着族兄弟的关系和赵远有了交情,这次为使前来,就外出访友,寻得了赵远。
当然,这个过程中,拓跋郁律免不了从赵远那里,听说了寻梅楼的一段故事,得知陈止以一人之力,通晓诸多技艺,折服众人之举,不由心向往之,所以陈止一来,没说几句,拓跋郁律就忍不住,让赵远拿出陈止的那副画来,观摩一番之后,诚心诚意的称赞起来。
“谬赞了,算不得本事,”陈止摇了摇头,“倒是正使这般的英雄豪杰,才是让人敬佩,数攻匈奴,皆有所得。”
拓跋郁律摆摆手,笑道:“陈太乐才是谬赞,我这哪算是本事,不过是借着匈奴与上国交战,难以分神之际,打打秋风罢了。”
“你们两就不要相互谦虚了,我听着都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