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郡的大户人家,都得到了邀请,得以出席午宴,不少人更是带着家中小辈,让他们来见见世面、长长见识,增加人脉交情。
人群之中,最引人注目的,无疑就是吴阶了。
这位匆忙赶来的将军府司马,经过城门前的尴尬露面,办砸了差事,种种计划成空,疲惫而憔悴,不过显是修整恢复过来了,恢复了神采,他站在人群中,被众人轮番问候,笑面相迎。
这种场面,他在蓟县时几乎是碰不到的,蓟县众官云集,不乏手握实权的将领和文官,和吴阶这样的僚佐官不同,当然更受重视。
他这次是代表王浚过来,才能有这样的待遇。
与众人攀谈了一会,吴阶终于稍稍放心,他之前在城门前、大庭广众之下,因为郑实的关系,被狠狠打了一巴掌,不光丢人现眼,甚至可称耻辱,关键的是还没了功劳,别说广宁郡的郡守,就是现在的地位都未必能保住。
有鉴于此,吴阶恨不得立刻就走,半点都不想知道城中之人如何看待自己,以己推人,总觉得这般遭遇,肯定要被人引为笑谈。
这几天,他便避免和代郡士人接触,结果却被陈止推到此处,心里不住埋怨,但听着众人的恭维,终究有些飘飘然,总算是平息了点念想。
“不管这些人怎么想,但表面上还是很得体的,但话说回来,我之所以陷入这样的难堪境地,终究和陈止脱不开关系!”
按理说,这事是两州刺史府闹了乌龙,但吴阶的个人情感,不会完全依据理智,更何况他也不敢将责任放在王浚身上,心里的情绪总要有个迁怒对象。
陈止,毫无疑问就成了首选。
于是,吴阶享受着被人拥簇着的权势感,又因猜测众人心中的看低、议论,使得他的内心经受煎熬,冰火两重天。
正在这个时候,陈止抵达了厅堂。
他一来,众家族士人又纷纷朝他聚集过去,一时之间,围在吴阶身边的人就少了许多。
看着这样的情景,吴阶神色不见变化,但眼睛微微眯起,眼底闪过一道精芒,看着抵达会场的陈止,心中明白,这次午宴,表面上是为了宴请自己,兼顾邀请鲜卑拓跋之人,但其实也是陈止和代郡世家的一次见面会。
“这人倒是会借势,他这是想要利用我,借大将军的势,显示自己和大将军亲善,再利用鲜卑人,扯起大旗,表示他和边疆部族亲善,同时借匈奴之败过去不久,自己还有计算匈奴的余威,拿出这三个优势与世家交涉,得到一个对自己有利的氛围,如果不加以制止,说不定真能让他在代郡站稳脚跟。”
想到这,吴阶不由警惕起来,他清楚自己背后那位大将军的意思,是要拉拢陈止、收服陈止,收为谋主,进而借助陈止的背景,陈止也治理一方,但不能使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