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阶这次自作主张,打着将军的旗号,挑动三方,虽说有利于将军,但却不可以纵容,也不该有下次,将军刚才应该警告他一下的。”
等吴阶离去,王场也顺势告辞,而王赶却留了下来,给王浚说出了这么一段话。
“我当然知道吴阶的想法,”王浚闻言,笑了起来,“他表面上说是为了我,其实还是为自身谋划,这也是正常的,跟随我的这些人,都有自己的利益,所以才会尽心办事,我给他们好处,他们回报给我忠诚,但是吴阶这次的自作主张,确实是有些过了,但当下我还需要他帮我办事,让他将这件事办利索了,只有表示赞赏,此人才会上心。”
王赶点点头:“还是叔父想的周全。”
“也不是周全,我还是有私心的,”王浚又笑了起来,“归根到底,这事是吴阶做的,是他自作主张行事,既然如此,那也得有自知之明,万一这里面出了事,那这件事就得由他出面摆平,若是陈止或者汪荃,乃至那代郡的几个家族联合起来,找我要讨问公道,那就得他来承担这个责任了,我相信这一点,他自己也该有觉悟。”
“这……”王赶眯起眼睛,看了王浚一眼,点头道:“如此一来,他为了不被追究责任,当会全力以赴,也无需大将军你斥责,同样知道厉害。”
“不过,该有的提醒还是有的,否则其他人有样学样,我还怎么统领两州?”王浚说着,将笑容收敛,“但是这个提醒,要稍微压后,至少得等我摸清了鲜卑几部的动向再说。”
“说起来,叔父还真是神机妙算,”王赶也顺势转移的了话题,“提前就料到了几部鲜卑的动向,提前几年就积蓄力量,等待着这场鲜卑混战,此战之后,北方当再无隐患,叔父的势力,可以一直延伸到草原深处,几个草原胡族,都将成为助力。”
“哈哈哈!”王浚却笑了起来,待笑声平息几分,又摇头说道:“我可没有这么远的眼界,但我有自己的计较,草原的几个部族必须要乱,就算暂时平静,我也会给他们创造混乱的机会!因为这种事,从来不是等来的!难道,这个道理,你还不懂?”
王赶心中一凛,终于就明白过来,想到了广宁郡的情况,这心里登时就明白过来。
定了定心神,他才说道:“那关于陈止的事,要如何处置?按着吴阶的说法,此人志向不小,而且善于借势,又有手段,匈奴入侵被他前后利用,顺势打压了世家,真让他将局面控制,代郡上下铁板一块,那咱们再西边的力量,也就薄弱了。”
“你说的不错,但陈止是有本事的人,当然会有志向,没有志向,也就没有能力,”王浚摆了摆手,“至于西边,暂时不用担心,吴阶虽然自作主张,但他的切入点很好,边军、世家和官府,在代郡相互牵制,可以维持一段时间的平衡,现在官府换了主人,暂时不被约束,几个世家的力量局限在代郡,我也看不上眼,至于那汪荃,越发懈怠,我之前还有心思给他挪个地方,现在也可以暂时止住,等鲜卑乱战降临,代郡自然要朝我靠拢。”
王赶却道:“就怕陈止挺过了这危难啊,一旦如此,经过了这次淬炼,他在代郡的地位,就是不可动摇了,到时候想要逼迫他靠近,无疑更为困难。”他身为谋士,当然要查漏补缺。
王浚笑道:“无妨,我自不会让他有机会,这三方牵制,不过是在大战之前维持平衡,让陈止难以掌控代郡,此郡也算关键,但因靠着草原和匈奴,并不安稳,我将此郡交给陈止,其实就是让他顶住鲜卑乱战的第一波混乱,到时候他有了过错,我也好直接撤职,然后调到府中,就近任用,正好也免去了我的责任,否则换成是我的人在代郡,出了问题,朝廷第一个找的人,必然是我。”
“原来如此,”王赶点点头,但旋即又道:“只是如今看来,陈止与那拓跋鲜卑关系密切,有这个外援,他在代郡的优势会越发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