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林立刻道:“咱们郑家的纸坊已经准备妥当,但还没有将方子实验一遍,贸然开工,那就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再无转圜余地。”
这次,连郑实都附和起来,但他明显是害怕了:“这事还是缓缓地好,一旦开工,那白纸出笼,流传到城中,被陈止知道了,那还得了?汪荃挡不住王家和西乡侯的子弟,到时候陈止在他们面前恶语中伤,我郑家可就糟了。”
郑老太公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起来,看着郑实,眼中有着失望:“你这班行事,岂是做事的人?瞻前顾后,见难变卦,如何能够成事?且不说那陈止是否会恶语中伤,就算他会,我郑家也已经没有退路了,你的眼界怎么这么浅?你以为是纸坊出产,才是我家和陈止撕破脸的时候?错了,从我们联络了王大将军,与陈止之间,就已经没有什么转圜余地了。”
老人说着,摇了摇头:“得罪洛阳世家,伤的是风评,是气运,不利于家族之事,但若是得罪了王大将军,那眼前就是破家灭门的之局!毕竟那王大将军,乃是幽州刺史,这是直接能干涉我郑家命脉的职位啊!”
砰!
郑老太公的话还没有说完,他们家中的门,却忽然间被撞开,一个略显矮小的身影,直接破门而入,冷笑着看着一屋子愕然的面孔,淡淡说道:“真是好笑,你们知道幽州刺史乃是直属统领,能涉世家之命,就没有想过,代郡太守比幽州刺史,离你们更近么?”
来人赫然是陈止的心腹冉瞻。
这位少年面露煞气,身着短旅,身后更跟着几名着暗色衣衫的英武男子,在他们身后,是黑幽幽的院落,没有半点声息。
惊愕过后,郑老太公是第一个回过神来的,他缓缓从位子上站起身来,将手中拐杖朝地上一磕,沉声喝问:“你们是什么人?知道不到这里是什么地方?擅闯我郑家的罪名,你们担当得起么?”
他如何会辨认不出,来人乃是陈止的心腹冉瞻,但却故意不说开。
但郑太公不说透,屋子里的其他人却沉不住气,那郑知、郑盾两兄弟,一看到冉瞻的面容,他们两人就忍不住惊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