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陈止却没有回应,倒是护卫在门边的冉瞻见了这一幕,又听了众人之言,忍不住笑道:“君子,你看看这些个人,刚才那么嚣张,这叫什么来着,对了,不就是君子您之前说的,嚣张跋扈么,结果呢,你看看这才多久,就都变成这个样子了,这个郑盾平时在城中耀武扬威,现在可是看不到一点威风了,这叫什么来着?对了,叫前倨后恭,可不是小人之为么?”
他的话,直说的郑家众人面红耳赤,其中几人忍不住对冉瞻怒目而视,恨不得生啖其肉,但冉瞻却毫不畏惧的与之对视,还露出了一副挑衅的神色。
却也有几位郑家之人,露出了羞愧之色,低着头,仿佛想在地上找个地缝钻进去。
郑太公却神色如常,他这一生见过太多大风大浪,哪里会因此恼怒和羞愧,他的心里想着的,只有包住家族,延续血脉,便直接道:“陈太守,我郑家是做错了事,但对代郡毕竟也有些贡献,您若是愿意留下郑家,我等必然肝脑涂地,以效忠太守!”
“长者的这些话,是承认罪行了?”陈止笑吟吟的看着郑太公,“就不担心陈某只是用些许话,来诈你的话?说不定,我根本就没有实际的证据。”
“这几个日子,连我郑家内部的人,知道的都不多,更不见几个全部知晓的,结果太守您却如数家珍,已经无需多言了,更不要说,这里面的很多事,根本不需要实证,只要探查我郑家的产业、商肆、车队动向,就能找到需要的踪迹,根本无从遮掩。”
郑太公说话的时候,脸色更加憔悴而苍白,但语气却逐渐平稳,思路也越发清晰,丝毫也没有老人的那种昏糊之感。
陈止似笑非笑的道:“既然如此,你郑家罪证确凿,本官岂能放任?”
郑太公眼皮子一跳,看了郑林一眼,后者登时会意,上前说道:“太守,郑家在代郡的势力,您是知道的,您如今与那边疆守将有矛盾,在大将军那里也有误会,里面的关键,就是吴阶此人,他想要利用郑家打击太守,但太守同样可以将我郑家化作手中利刃,反过去将吴阶、汪荃等人压服下去,只要我郑家……”
“但这也只是暂时的,”陈止微微一笑,“郑家一时服从,但以后焉能不叛,你们先前和那汪荃说的好好的,要谋算陈某,现在因为被威胁,就调转枪头,要替本官对付汪荃,那又怎么保证,未来没有人再得了你们的罪证,让你们对付陈某?”
“绝无可能!”
郑林从陈止平静的话语中,听到了浓烈的杀机,登时整个后背都满是冷汗,脑子里迅速转着念头,想着要如何说服陈止,相信自己,相信郑家,但想着想着,却不由苦笑起来。
之前还想着怎么让这位太守付出代价,现在却要想方设法的让其人答应自己家族的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