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咱们代郡的审讯人,能给我一个惊喜,”陈止说着,一挥手,就让人把那兀自挣扎的鲜卑人给带下去了,“我所求的也不多,让这人把他知道的,有关部族兵马的信息,说出个八成,那就够了。”
旁人听了,不由苦笑,都觉得这个目标很难达到。
陈止也不在这个问题上再继续纠缠,又安排起关于武丁队伍穿插、改编的问题来,这本就是计划中的一环,为的是打消各大世家对武丁的影响力,进而提升掌控力度。
因为临时抓捕吴阶,引得世家心思动摇,陈止便将这个步骤提前了,这其实颇有挑战,因为临时换兵,对军队战斗力的影响是很大的,很有可能造成巨大的战力衰退,在战前来这一手,在不少人看来,未免有些操之过急了。
于是等其他人都退出去之后,苏辽就在旁边提醒道:“太守,虽说世家的威胁迫在眉睫,是无法避免的,但想来他一旦知道有鲜卑部族已经潜入幽州,并且觊觎代郡,也会知道大局的,不会做的太过过分。”
“不错,这消息透露出去,那些存有异心的世家,确实会转变念头,甚至会把剩下的武丁送一部分过来,但我已经厌烦了,”陈止摇摇头,面无表情的说着,“马上便要对阵鲜卑人,甚至匈奴人了,接下来更是风起云涌,诸事皆至,我却还要顾及着内部的世家,和他们勾心斗角,难以全力以赴,所以趁着这个机会,干脆斩断世家的触角吧。”
他见苏辽脸上的担忧之色,知道他的心思,就道:“你也不用担心,这武丁聚集起来还没有多久,我让他们联系的也只是队列行进罢了,是要塑造他们服从命令的性子,磨炼意志,其实不涉及到多少战阵演练,根本算不上什么战力,就算打乱重新排列,也不过就是如此,真正的队列,我会在整编完毕的沙场演武上,教给他们。”
“这是不是有些太紧迫了?”苏辽这么说着,但也知道无法扭转陈止的意志,于是话锋一转,又道:“另外,属下有一事还望主上能思虑一二。”
“你说。”
苏辽顿了顿,便道:“鲜卑人来得及,从今日这一个小小斥候的身上就能看出来,那鲜卑部族之人,皆非易于之辈,或为虎狼之师,而代郡兵马,其实并未与胡人有过实质的交战,之前匈奴入境,主上不战而屈人之兵,将匈奴骑兵惊走,随后他们损兵折将于拓跋鲜卑的兵马h手中,因而这到底战力几何,尚未可知,万一难以制住,那主上您还得早做打算。”
“你的意思,是让我留好后路?”陈止反问了一句,见苏辽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就笑道:“不用顾忌,为虑胜先虑败,本就是正事,况且你所说的也不是什么见不得的人,别的不说,就说这城中,如今聚集的诸多洛阳来客,这群人的背后牵扯很广,万一有个变故,也得让他们能逃得出去才行,所以这后路的安排,是必不可少的,图清你大可放心。”
苏辽却从话中听到了另一层意思:“这么说来,主上您是真打算,一直把洛阳和南边来的人,拖到战时?这样一来,影响恐怕不好吧。”
“影响不好的,是他王浚,”陈止脸上的笑容消失,“本来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王浚策划、参与,他又不与朝廷通报,真要是闹出了什么事,稍微走些门路,就能将事情理清、辩明。”
两人还在说着,忽然又人从外面过来,通报了陈止一个消息,这位代郡太守登时露出了喜色,他从座位上站起,朝外面走了过去。
“如今东风也来了,当真是万事俱备了,只剩下最后的战阵尚未传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