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朝廷上真的有人,想让太守为幽州刺史,这不是天大的好事么?太守现在不还在担心幽州刺史王浚,会在战后和他翻脸,让代郡陷入困境么?若是一跃而成幽州刺史,那还用担心什么?别说代郡了,其他几个郡县也尽在掌握,又哪里还需担心王浚的报复和打压?”
周傲这般想着,心里不由跃跃欲试,他为陈止心腹,跟随陈止一路过来,也渐渐在代郡有了些影响力,如果陈止能更上一层楼,他当然也是水涨船高,是最得利的那一批人之一。
不过,周傲到底是在都城混过的,知道一件事不能光看好处,还要看到阻力,以及得罪多少势力,影响多少人的利益。
“嗯,王浚肯定不会轻易让位,这就是和他直接冲突了,但只要朝廷愿意支持太守,那可就好办了,王浚再怎么嚣张,不也要靠着边疆战事作为借口,和朝廷讨价还价,同时蒙蔽朝中诸公,以争取辗转腾挪的空间么?只要朝廷,嗯?”
他这边想着想着,继续往下面看了过去,顿时吃了一惊,终于明白为何董绪要这么神秘的,私底下告诉自己了。
“这想让太守为刺史的想法,居然是那个张应提出来的,为的居然是驱虎吞狼,顺便将太仆和杨家也牵扯进去,想要让两家和王浚相互消耗,所以朝廷上,不会提供任何的帮助,只会给太守一个名头!这简直是要将太守,架在火上烤啊!”
张应和陈止的恩怨不必赘述,此人在当政之后的头几件事,就有将陈止支出去这事,陈止出都城、北上此地为郡守,就有此人的关系。
“原来是皇上和广汉王要回京城,那位江都王赶到了威胁,于是想要做成一点事,被张应抓住了心思,以北地战乱为契机,又联系到王浚势大,朝中多有忌讳,于是提到了这件事,可以说让太守为刺史,只是其中的一环,除此之外,还有其他诸多提议。”
只是看着董绪的简述,周傲就能察觉到其中缘故。
“这坐镇中央、执掌阴阳的尚书令,果然厉害啊,三言两语之间,既可以为政,又能打压政敌,他们的这个谈论,是在东苑书阁中进行的,所以才让董绪有所发现,而董绪之所以先告诉我,再让我斟酌一下,再决定是否告知太守,就说明董绪也觉得太守这次遭遇了危机,未必能挺过去,不看好太守么?”
将董绪的书信放好,周傲陷入了沉思,心里着实难以决定,是否要告知陈止,于情于理而言,他都该将这事说了,可即便说了,眼下看来也不见得能有多大改变。
“太守与皇上关系不错,但听这信里面的意思,那位江都王是打算在皇上回宫前,把这件事定下来,到时候就算暂时不发,也只是时间问题,想来真正掌握朝政的广汉王,还是会给江都王这个面子的,太守便是想皇上建议,这事被压下去了,但总归会被王浚知道,到时候王浚担心太守谋夺其位,而太守反倒没了名正言顺的朝廷之令,说不定情况更糟!”
想着想着,他越发苦恼起来,便又拆开另外一封信。
这信是他的友人所写,那人如今在江南为官,听说不日就要被调动到京城了,过去与周傲的信件往来虽不频繁,但也不绝。
这信打开,先是叙旧,随后话锋一转,提到了自己要往京城为官,还有一二建议的名额,若是需要,可以帮周傲调动回来。
周傲越看,这眉头越是紧锁,那信上写的倒也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