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此言差矣,”王赶摇摇头道:“若非将军围剿得利,那匈奴又岂会望风而逃,更是在慌不择路之下,直接跑去了那冀州,与匈奴本部切断了联系,此取死之道也,若非将军,如何可为?”
阮豹一听,心中满意,哈哈大笑,但心里却也清楚,这是王赶在给自己贴金呢。
不光阮豹清楚,王赶心中也有数,那匈奴兵马为何离开,根本就和阮豹的追击无关,不仅如此,阮豹在追赶匈奴兵马的时候,还有几次中了对方的埋伏和计谋,不仅一无所获,更是损兵折将,这样的结果,也难怪他会担心王浚派人来将自己架空。
事实上,王浚对此确实不满,只是眼下还不是追究的时候,派王赶过来的一个原因,也是本着使功不如使过,这阮豹自己也清楚利害关系,想要让王浚满意,在攻伐和镇压陈止的时候,就不得不拼劲全力。
“有关这代郡陈止,王先生可有什么计策要教授给我?”不等王赶提起来,阮豹就主动提及此事,言语中却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味道。
王赶则很明智的说道:“这事我只是辅佐,将军有何计策便可实行,我最多是查漏补缺。”
“哪里,王先生的本事,我可是亲自见到过的,既然先生来了,我又岂能不遵?”阮豹也知道见好就收,更明白投桃报李的道理,这王赶怎么说都是王浚的心腹,而阮豹所求的,也不过就是兵权不受威胁,这具体怎么攻伐,还真不被他放在心上,在他看来,那段部鲜卑的几万兵马,就足够镇压陈止了,自己不过就是个添头。
王赶见阮豹确实有心请教,沉吟了一下,问道:“我刚才入营,见营中尚未做好出征准备,莫非将军是打算观望代县局面,等段文鸯和陈止一战过后,有具体消息传来,再行决定进退?”
“不错!”阮豹也不掩饰,点了点头,露出笑容,“段文鸯这人虽然暴躁,不是个将才,但领兵打仗还是有一手的,尤其是打顺风仗,这次他带着几万人马围攻代县,还有汪荃为后援,自然不会有失,我又何必去和他争功?”
一句话说完,他又转而说道:“不过,王君你也不用担心我不尊大将军之令,我这也是刚刚才把兵马调动过来,在此驻扎修整,也是为了不引起那陈止的疑心,先生也该知道,这陈止编练了一批探子,已经散播出来,先前我那手下就曾抓到一两个,可见这人也是小心谨慎。”
说着,他指了指账外:“此处距离范阳郡的故安镇不远,之前匈奴贼军,就是从这附近逃脱,我一直领兵守备,是以有兵在此,就算陈止的探子发现了,也不会有警惕之念,但若是贸然领军突入代郡,那可就是打草惊蛇了,这次攻陈,还是段部为主,防止节外生枝嘛。”
“此言差矣,”王赶摇摇头,“大将军对这次的事格外看重,从前后安排中,将军也该能看得出来,既然如此,又为何要停军此处?哪怕陈止必然败亡,但大将军看重的还是其令是否通行,既然阮将军也看出来,此次进军有胜无败,又何必留人话柄呢?否则事后追究,段文鸯受了好处,责难却要落在将军身上。”
“嗯?”阮豹闻言,悚然一惊,明白了那话中的意思。
说白了,王浚当下看重的,是能否攻灭陈止,而等这事做成了,回想起来就该看重自己的命令还管不管用了,到时候再看阮豹,得令而不动,说不定就要有成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