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瞻就道:“那人不是拿着老马的儿子、侄子、族人、孙女的性命要挟他不要说出去么,这正常人肯定不敢乱言吧,不然一家老小的命都没了。”
此言一出,周傲差点笑出声来,而马受则是一张脸顿时黑了。
其他人固然定力过人、涵养到位,但看得出来,一个个憋着笑呢。
这却是为何?
无疑是将这位老人家马受给说的颇为无情,不顾家人死活,就过来报信了。
陈止当然不能不表态,立刻训斥起来:“胡说什么,老人家这是深明大义,而且看出那威胁之人不过是色厉内荏,所以才会有此作为,此乃智勇之抉,哪里是你能明白的?”
冉瞻被训的低头不语,而陈止则转而安抚马受道:“马先生无需担忧,我会安排人将几位都接到我府中,严加守卫,只是如此一来,等于彻底暴露,如何取舍,你且思量。”
“如此就好,有劳太守费心了。”马受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似乎已经坐不下去了,而且露出了疲惫之色,所以又说了几句之后,便匆匆离开。
他人一走,屋子里的气氛陡然变化。
“他的话,有几分可信?”陈止环视众人,问出一句。
鲍敬言始终不发一言,在旁边笑观,而周傲知道自己有几分本事,低头不语,至于冉瞻,倒是有心插话,可惜他想来想去,也不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作罢。
关键时刻,还是陈梓和苏辽顶了上去。
先开口的是陈梓,他缓缓说道:“当时那种情况,马受根本不知道单梢的隐秘,必然给不出答案,因而后面被要求配合也是正常,只不过这事未必是和庾亮他们有关,因为这般做法太过明显。”
苏辽也点头道:“当时冉君在外面,其实已经发现那人的踪迹,却按着您的命令,按兵不动,就是为了引出后面的人来,结果这人离开的时候,也是小心万分,而且直接离城,一路也不回头,实在是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陈止点点头,又朝冉瞻看了过去,见后者的脸色颇为不快,顿时就笑道:“你小子也别太觉得憋屈,那马老先生这次过来,不管是出于什么心思,总归是冒了风险的,我总不能让他心寒。”
冉瞻摇摇头道:“小子不是因为这个不快,那老头的事我知道,也懂背后道理,我真正不快的,是这几日看着好几人在眼前,偏偏不能动手!”
原来,冉瞻之前回来后,陈止便料定会有人从墨者身上做文章,于是调了人手,在公输化他们身边守卫,而公输化也好、李立李威兄弟也罢,说到底都算是陈止的家仆、部曲,防卫起来也方便。
相比之下,马老头一家孤悬于外,虽然离得不远,但到底有段距离,再加上他们家也有些警惕之心,陈止也不会将他们安排的太近,防止几人瞎想,这样一来,对这一家的守备工作,就有些难处要处理了。
这种情况下,陈止就安排冉瞻这位自己阵营中有数的高手,亲自出马,来护持马家,而且还下达了一个命令,让他尽量不要惊动那些身手较高的潜入、窥视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