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辽不由点头,若有所思,跟着顺势说道:“说到这个,最近关于佃农的登册也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了,过几日我就会让人给您送来,和世家上报的人数、数目,差不多有三成左右的出入,他们啊,都是少报。”
“正常,换成是我,也不会轻易透露底子的,”陈止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这也是我让陈梓在明面上统计,让你在暗地里张罗的原因。”
苏辽也明白这个道理,就问:“那是否要和几个家族开诚布公的谈一谈?让他们把真实的人数上报过来?”
“无需如此,”陈止笑了起来,“水至清则无鱼,总该让他们有点念想,更何况这种事留着,关键时候也是个棋子,可以拿出来交换一些东西。”
苏辽点点头,随后又道:“不过如此一来,被他们瞒报下来的那些佃农,情况可就不妙了,恐怕要承担更多的田租和份子,比起已经登记造册的来说,是苦多了,毕竟那些在官府中挂了名的佃农,日后他们的田租、份子,都要有官府监督,就算不能杜绝世家多收,也能有所约束,这也是太守您的一项善政。”
陈止轻轻摇头道:“善政与战争一样,都是人数一多,就只是纸上的数字,而对更上面的官府来说,恐怕只是上计时的一列数而已,便是对我来说,其实也只是收买人心的手段,算不上真善,不过既然做了,那就该做到,不能让下面的人阳奉阴违,这方面缺乏监督,最初的时候得让你的人手顶上去。”
苏辽自是点点头,随后将话题拉了回来:“关于庾亮和那张央的事,是否还要放任?”
“时间也差不多了,”陈止淡淡说着,“这么些天下来,他们想要了解的,这心里差不多都有数了,可以把战俘、斩杀的真正数字通告给他们了,接下来很多事要步入正轨,正是关键时期,不能再放着这么两个人四处乱窜了。”
苏辽明白了陈止的意思之后,马上就告辞离开。
他这边走了没有多久,陈举就来通报,说是阮清正在外面等待。
“他这次过来,应该是禀报代北筑城的事,正好在孙秀等人抵达之前还有些时间,让他进来吧。”陈止放下笔,吩咐道。
很快,面容英俊的阮清便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