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桓彝随后话锋一转:“另外,就是这个‘凡有路段出了问题,都会第一时间回报’了,这一句话,更是有些夸张了,须知代郡虽是幽州治下一郡,但也有四县三千多户,听说最近还新筑一城,名为代北,分散各方,便是县与县之间联络,都要快马奔驰,从北到南,跑上一两天的时间,如今反而是某一处的道路,但凡出现问题,立刻就能传讯过去,然后调动人马过来修补?”
“原来如此!”那张笋听到这里,顿时茅塞顿开,只觉得整个人的思路都清晰起来,不由连连称赞,这心里也在暗暗感慨,这位桓彝,不愧也是名满江左的人物。
据他所知,近几年的徐州、扬州、兖州、豫州等地,除了不少人物,因为靠近江左,所以都在江左传名,其中最为响亮的,当然就是陈止了,而今在北地为太守,接连挫败外地、内乱,更传出不少大动作。
除此之外,还有几人,这桓彝就是其中之一。
而且,比起突然崛起的陈止,桓彝的名声流传,对于寻常人来说,无疑更容易接受,遵循了一个循序渐进的道路,而且在这个期间,桓彝也和几位江左名士关系亲近,如谢鲲等人,都与他亲近,这彼此之间的吹捧和互动,也奠定了名声基础,也让他与江都王早有联系。
而今,江都王占据一方,手握重兵,向北与王浚相接,向南还能节制苟,势力膨胀之下,桓彝正式投靠出仕,当然会得到重视。
张家投靠江都王,对其麾下众人皆有研究和了解,桓彝也不例外,此时接触,张笋听其言、观其行,自然有所判断。
这时,桓彝也做出了判断:“此处本就是边界,恐怕不会有商贾通行,加上陈府君以兵家之威震慑,寻常的贼兵不敢靠近,因而才会让人觉得道路通畅,为之震撼,但若是继续深入,就会发现真貌了。”
其他人也对桓彝的一番判断,表示了认可和称赞,只是那牧民老谢似乎还有其他看法,只是感受着马队的气氛,不敢轻易表露出来。
在这种融洽的气氛中,一行人继续上路。
走着走着,前面就听到了一阵车马喧腾的声音传来,顿时,众人一愣,跟着就见到一支车队迎面走来,一看那组成和架势,就知道是行走在中原腹地和边疆的商贾车队。
商队?
这个名字在众人心中一跳,随后他们的目光就纷纷转到了桓彝的脸上。
这位郡王心腹、朝廷使者还是表情如常,只是这心里同样翻江倒海,感觉像是吃了一只苍蝇一样。
自己刚刚才高谈阔论,展露了这非凡的眼光,也让众人称赞,还得了结论,说是不会有商贾来往,结果转脸就见到一支商队车马,哪里还有比这更尴尬的?
“巧了,估计许久没人行走,正巧被咱们碰上了。”张笋有心和桓彝亲近,这时就找个话头,要盖过这件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