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不是事后英明,我记得这消息刚传来的时候,你还很是兴奋,说那陈氏胜得太多,心态膨胀,以至于穷兵黩武,自取灭亡,说是咱们反攻的时机呢!”
“我那时不还是心中有气,不甘被陈氏赶出幽州么?难道你不是,那幽州在中原人看来,算是边疆贫瘠之地,但比起这平州可算是繁华之地了,本来在幽州就等着享福呢,结果却不得不狼狈逃亡,至此平州躲避,哪里受得了,而且现在还是夏季,一旦入冬,那可更是要命!我自是想要回去!”
原来,他们这批人,正是原本依附于王浚的段部鲜卑一支,随着王浚被抓,幽州局势陡变,战况瞬间逆转,这支有着半雇佣性质的兵马,不得不脱离战斗序列,四散奔逃,其中的一大部分,都被段疾陆眷带领着,跑到了平州境内。
这平州名义上是王浚开疆拓土之地,也如中原诸州一样,冠以名号,还设立郡县,朝廷更是安排了郡守过来牧民,但实际上局面复杂,乃是胡汉杂糅之地,同一片地区,多个势力盘踞,两种不同的体质覆盖。
名义上归属朝廷的州郡,其实政令难以通彻,往往局限在城池之中,根本影响不到平州、辽东的广袤土地,在这片土地上人数最多、战力最高的,乃是诸族。
原本平州之首,其实是慕容部,那慕容棘城的原本位置,就在平州西边,乃是连同东北、中土和草原大漠的关键节点。
结果,因为慕容推行汉化,加上被其他势力蚕食,势力渐渐西移,连棘城都先后重建了几次,越来越远离平州,如今几乎就在边缘。
与之相对的,原本在慕容部西边的宇文部、西南的段部,势力却慢慢渗入平州,把控了一部分土地,这正是先前陈止与何经、何经与慕容,以及慕容父子几人探讨他们这些部族领地时的特点,那就是真正看重的,还是人口牛羊、马匹战士,实际上的疆域范围,其实意义不大。
当初慕容部分裂,慕容吐谷浑带人离去,最后两边相距甚远,就是这个道理。
如今幽州既得大劫,宇文部、段部逃亡,自是要往有根基的地方跑,这平州就成了理想选择,段疾陆眷的这部分段部人马,如今就在辽东郡境内,所在的这座城池,名为汶县,往南很快就到了半岛,可以如海,往东则近高句丽,颇为偏僻。
听着众人的议论,段疾陆眷却始终沉默,等众人一轮交谈、发泄过后,他看向一人,问道:“匹,你对陈氏该是最为了解,你来说说,当前这局势到底有没有可供利用的地方?那军情中所说的天雷,到底是单梢所为,还是陈止故布疑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