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主公派了张方出去,让他领兵攻伐平州,我等在将军府行走之人,多少还能看出苗头,但幽州上上下下,还有许多县令、村镇,存着的官僚、吏胥,贸然得到消息,不知会作何感想,说不定以为您打算转守为攻,因而人心变化,此事不可不防……”
几日之后,冀州的将军府里,陈梓风尘仆仆的赶来,面见陈止,开门见山的就说了这么一句。
他是自外地而归,入了蓟县之后,都没有来得及休息,家门都没有沾,就直接找到了陈止这来。
几年下来,陈梓的职位还是将军府长史,但地位和威望与从前相比,却不可同日而语。
作为陈氏族人之中,除了陈止之外,在幽州地位最高的人,陈梓在陈家的影响力,堪堪就在陈止之下,同样也借助于族人身份,让他在整个幽州体系之中,地位颇为超然,无论文臣还是武将,无论是世家出身,还是寒门晋升,对陈梓都很是尊敬,久而久之,他这个长史,反而成了协调各方的平衡点。
陈止在地方上推行一些政策遇到阻碍,往往就是陈梓出面解决,其人经过了督建新城,并兼任了一阵子县令之后,能力上有了长足的提升,已成为陈止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此次陈梓外出,目的地就是在幽州北部,为佃农新法留下来的琐碎之事进行善后和整理,并安抚了当地的世家和宗族。
结果这边还没回到蓟县,就得到了张方出击的消息,却是大吃一惊,赶紧快马加鞭的赶回来,想要弄清楚情况。
面对陈梓略带不安的进言,陈止摇摇头,说了句看起来并不相关的话来:“幽州安稳的太久了,这上上下下的人都开始懈怠了,文官不想打仗了,武将不愿思考了,长此以往可不是好事。”
听得此言,陈梓一惊,再看陈止的面容,丝毫窥不见半点信息,这心里就有些摸不清陈止的想法了,不由谨慎了一些:“主公可是发现了什么事端?”
陈止却笑道:“倒不是发现了什么,而是这幽州上下的人,都觉得当前的安宁,乃是长久不变的,却没有想过,周遭皆有军战之事,万一南边的石勒再强横几分,占了更多土地,灭了河间王,甚至南下司州,占据富庶之地,有了钱财和精兵,反扑幽州之时,这当前的安宁日子,那可就要被打破了,到时是否也有厌战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