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送走了北上的兵马,又在形式上跟新皇帝汇报了一下情况,两位宗室便到了政务堂中,坐定商议。
他们第一件关心的事,还不是北伐的大军,而是关于江左的消息。
“江南那边可有回信?他们可知新皇登基的消息,有多少人愿意来关中拜见圣上?”淮南王先问了这句。
楚王则问起了汉中的情况:“颍川王可曾回话?听说蜀地李贼,最近要攻伐于他,这般情况,莫非他还不愿意带着兵马来关中?”
得了两位宗室的询问,负责情报分析的官员和吏胥,马上就整理了文书,然后派出一名看上去颇为精明的青年过来,与两王对答。
“回禀王上,江左群臣答曰,都城未复,南北断绝,若要来关中观礼朝拜,着实不便,于是提议,要等皇上还都洛阳,再来觐见。”
“岂有此理!”淮南王一拍桌子,“长安乃是西都,亦是都城所在,关中更是大汉龙兴之所,江左那些世家,居然借口还都洛阳,以作拖延,必然是心存异志。”
楚王也道:“此话不假,朝拜新皇,礼之重也,岂可拖延,借口不来,失礼之大,莫过于此,当记其责!”
新皇帝登基,你作为臣子,都不来朝拜,还找出了个借口,干脆不来了,就算是借故慢来,都比这个回答要强。
青年官员不好多说,只是低头,这种话轮不到他插嘴。
淮南王又道:“不过,以当前局势来看,我等出关中,归于洛阳的日子不远了,唯一可虑者,就是洛阳城被那石贼攻破了,必是祸患!”
楚王也叹息起来:“石贼凶残,又是卑贱出身,入得洛阳,哪能空手而归,唉,可惜我大汉精华之地,居然被这等胡人攻破,那守城兵卒,没有死战到底,而是中途投降了,真个可耻!”
“对!可耻!”淮南王也是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
两王的这幅模样,连旁边的几名官员、吏胥都有些看不过去了,他们这心里着实有些不快。
当初石勒的兵马还没来到,你们两位、连同那位颍川王,就纷纷动身,裹挟着皇帝跑了,最后更是见死不救,害得皇帝蒙尘,遭遇不幸。
这样的事,上上下下的大臣、官吏都记在心里,心有不满,只是他们没有陈止那样的实力,更没有玄甲军那样的战力,当然也就没有底气表达出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