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反映

谈到这个问题,徐天翼又谨慎了起来,目光看向江秋:“你还想知道些什么?有关我姐姐死亡的线索,那些我亲眼所见的疑点和事后搜集的线索,我已经全部归总交给了你。”

“有一本……”江秋引经据典的习惯没有完全修正,先说了三个已经决定不再提及的字眼然后才反应过来中止,但他连改口时也是那样的从容不迫,“比起单纯的文字资料,作为受害者的亲属个人的实际感知更具意义,你自己的亲口陈述或许能透露更多有用的信息。”

徐天翼斜了他一眼,“好。”

江秋没有察觉到对方语气中任何不情愿的成分,于是催促:“那你说。”

知道对方完全不会理解,徐天翼叹了口气:

“听说这件事的时候,我刚高考考完最后一科,打了的在回医院看我父母的路上。本来我就觉得有些奇怪,因为考前邻居家阿姨和我说要会开车来考场接我——因为我爸妈都在医院走不开。但在考试结束后,她给我打来电话,叫我来医院。晚高峰地铁很挤,所以我先去吃了碗面,走了一段到人没有这么多的地方,等到高峰期差不多过去才打了车。”

“在高考前我根本没有自己的手机,只是因为父母都不在才让我拿着我爸的手机去考试,说是考试结束可以用来联系。十八岁的年纪,花花心思没那么多,就想着高考结束后要怎么找乐子。我没几个朋友,只是有时候在学校里看到他们偷偷玩游戏觉得很羡慕,所以照着记忆里他们聊的游戏名开始下载,同时也翻开了手机通讯录。”

哪怕是最无关紧要的内容他都记得清清楚楚,而这部分内容在资料上确实没那么详细,因此江秋也静静地听,时不时按照逻辑关系提问,“这是你母亲的备用手机上的内容?”

“没错。里面的电话号码包括我的亲戚和我妈的几个朋友,我可以选择的通话对象不多——高考刚刚结束,应该说我也想尝试一下被恭喜迈入人生新阶段的感觉。我的第一反应是去找我姐说几句话。”

“为什么?”

“因为她出发前和我爸妈闹的很不愉快,生气的时候还不小心碰到了我用了好多年的杯子,砸在瓷砖,碎了。”徐天翼说话的语气就像在讲述着其他人的故事,“所以最后几天,连我也在和她闹脾气。我考前的最后几个礼拜一直是在家备考,他们在门外吵的我心烦。”

“我姐和我一样——可能是遗传——不擅长交朋友,不懂该怎么对待亲人以外的人。她以前人生唯一的目的就是学习考试、工作赚钱,没什么业余爱好,除了后来被舍友拉进了什么研究昆虫的大学社团……她小时候其实不喜欢,但去参加社团以后为了和人聊天恶补了一大堆知识,在家里摆了一堆有关的书。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喜不喜欢,但她假期帮朋友寄养的那只蜘蛛那实在是想想都让我好几天没睡着觉,她自己倒是养的开心,有时还放出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