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臂上,一根细长的输液管正缓缓地将透明的液体输送进他的血管。
就在一个小时前,他还躺在临时搭建的医疗帐篷里,忍受着医生为他清理伤口的剧痛。
“裴先生,我们需要为您进行深度清创,”医生严肃地说,“爆炸造成的伤口里可能有碎片和污染物,必须彻底清理干净。”
裴语迟咬紧牙关,点了点头。每一次医生的触碰都如同刀割。他紧紧抓住床边的栏杆。
“还好伤口没有伤及主要血管,”医生一边仔细清理一边说,“但是肌肉组织受损严重,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清创结束后,医生为他注射了抗生素和止痛药,然后开始缝合伤口。针线穿过皮肉的感觉让裴语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裴先生,按理说,您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医生叮嘱道,“伤口需要时间愈合,您不应该……”
“谢谢,已经很好了,您可能需要再快一点儿……”裴语迟打断了医生的话,声音虽然虚弱且带着歉意,“他们在等我了……”
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能妥协:“好吧,那么至少要输液,创伤太大,失血过多……”
现在,坐在报道台后的裴语迟,左手正在进行着静脉注射。输液袋里是生理盐水和葡萄糖的混合液,为他提供必要的水分和能量。另一个小袋子里是抗生素,预防可能的感染。
疼痛如潮水般一阵阵袭来,但裴语迟的表情依然平静。
他调整了一下坐姿。输液管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他的右腿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原本洁白的布料已经被鲜血浸染,呈现出一抹刺目的深红色。
血迹正以一种缓慢但坚定的速度向外扩散,就像是一朵在白纸上绽放的残酷花朵。
每当他需要调整坐姿或移动位置时,剧烈的疼痛就如同电流般席卷全身。
裴语迟咬紧牙关,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他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但当镜头对准他时,他总能瞬间调整状态,用专业而沉稳的声音继续他的报道。
在一个短暂的广告时段,王英俊匆忙跑到裴语迟身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查看他的伤势。